像火炉!”蒯钢回答。
“朕过去看看!”
朱祁镇披着皮袍来到袁彬身边,摸袁彬的额头。
“哎呀!好烫啊!”他摇晃着袁彬。“文质!文质!你这是怎么啦?”
袁彬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朱祁镇扑在他身上,哭了起来。“文质,你醒醒!你别吓唬朕!你知道朕离不开你!”他抬起头,对哈铭道:“还不快去请郎中!”
哈铭为难地说:“半夜三更,到哪里请郎中啊?”
“也先那里!”
“那颜那儿的那个蒙古大夫去了大同王的营地,说是三天后才能回来。”
“那就去大同王的营地上叫!”朱祁镇迫不及待。
“大同王的营地距此五六十里地呢。”哈铭道。
“朕不管有多远,快去叫!”
“上皇别急,臣去叫。”蒯钢道。
“那就别磨蹭了!快点儿去!”
“遵旨!”蒯钢转身跑出蒙古包。
朱祁镇继续趴在袁彬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文质,你给朕挺住,高般去请郎中了!朕不能没有你!”
……
天亮了,阳光从蒙古包的缝隙中照进。
朱祁镇仍然趴在袁彬身上,已经睡着了。
哈铭歪在一边,也睡着了。
袁彬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朱祁镇趴在自己身上。他声音微弱地说:“上皇!”
朱祁镇睁开眼,又惊又喜:“你醒啦?”
袁彬疲倦地问:“陛下一直趴在臣的身上吗?”
“是啊。”朱祁镇坐了起来。
“我说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你做什么梦了?”
“臣梦见一条金龙盘住了臣。”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烧糊涂了吧?”
“臣没开玩笑,是真的。”袁彬一脸诚挚。
朱祁镇摸摸他额头。“烧退了。”
哈铭也醒了。
朱祁镇吩咐哈铭:“去给袁校尉烧些水,擦擦脸。”
“喏!”哈铭起身去烧水。
袁彬道:“昨晚陛下做的对。”
“朕做对了什么?”朱祁镇问。“压在你身上吗?”
“不,臣说的是陛下谢绝也先,挫败了他的美人计。”
“朕是想起了你的话,”朱祁镇道。“堂堂天朝国君,不能留下一个贪图享乐的名声,贻笑大方。做囚徒也要堂堂正正!”
“陛下真是一位见贤思齐的好天子!”
正说着,外边一阵嘈杂。传来蒯钢的声音:“上皇!郎中来了!”
蒯钢领着一位蒙古老郎中进帐。
郎中向朱祁镇施礼:“上皇!”
“客套就免了,快给袁校尉诊治吧!”朱祁镇催促。
郎中俯向袁彬,为他把脉。
“这位兄弟是染上了风寒。不过,他出了一身汗,已经没危险了。”他四下打量蒙古包。“这儿这么凉,他是如何发汗的?”
袁彬道:“上皇压在我身上,压了一宿。”
“难怪呢!”郎中道。“没有这一压,老弟你性命堪忧啊!”
“这么说,上皇才是臣的救命恩人!”袁彬道。
“别听他胡说,”朱祁镇道。“请郎中开些药吧。”
“我带了些成药,蒙古药丸,”郎中掏出几枚药丸。“一日一丸。主要是多喝水,好好卧床休息。调养几日,自可康复。”
朱祁镇对蒯钢道:“这些天你与哈校尉多辛苦些吧,就不要让袁校尉动弹了。”
“遵旨!”蒯钢领命。
袁彬道:“陛下,没事的,臣的身子不是纸糊的。”
“别说话!郎中说了,让你好好躺着!”朱祁镇道。
※
也先在帐中喝奶茶。
喜宁兴冲冲地走进大帐。“大王,机会来了!”
“啥机会?”
“大王不是说袁彬与太上皇形影不离,不好下手吗?这下子有空子了!”
“哦?”
喜宁道:“袁彬患病,这些天太上皇一直陪在他身边。今日太上皇被伯颜帖木儿大人请了去喝酒。厨师高般外出拉粮食,袁彬身边只剩下了哈铭一人陪着。大王要做掉他,正是时候!”
“好!我们走!”也先恶向胆边生,他从兵器架上抄起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