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烟进了屋,银屏便把她的鞋袜脱下拿去烘烤,另外换了干净的袜子递给苏含烟。苏含烟缩在暖榻上,靠着盖上了小毯子,又拿着热茶去捂手,才觉得暖和了一些。
宁蕴和笑着拿起茶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把茶壶放回了暖炉上。
“外面天寒地冻的,我就知道含烟回来要冻着了,因此特意让人准备下热茶。”他见苏含烟手被冻得通红,因而拿起一只苏含烟的手握住。宁蕴和手心温暖,握着她冰凉的手,逐渐也让苏含烟暖和了起来。
苏含烟笑笑,低声道:“王爷有心了。”
宁蕴和打量着苏含烟的手,好似发觉了什么一般,因而仔细端详着。末了,宁蕴和道:“含烟的手上,好似生了冻疮?”
苏含烟把手收回来,也去打量了一下。她唏嘘道:“倒也无事,只是一年一年的累积下来,年年复发,我倒也忘记去管它了。”
“怎么会生冻疮?”宁蕴和颇心疼地看着苏含烟。
苏含烟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红肿处,小拇指的关节处已经开始开裂,从里面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迹。她笑着道:“从前在山谷里生活,那里什么都好,就是天气寒冷。冬日里因着要出门采药,便生了冻疮。”
“平城已是极南方之地,怎么还会?”宁蕴和轻声叹息了一声,“可怜你了。”
苏含烟笑着说:“正是呢。之前倒还不是太明显,后来回来了京城里,没想到京城更冷。因而这冻疮也是发作的更厉害了。”
宁蕴和握住了她的手,道:“去找大夫好好治一治吧。”
苏含烟闻言不觉“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她笑道:“王爷好糊涂。我自己就是大夫,何须假借他人之手?这倒也简单,仔细养一个冬天,慢慢地也就好了。我养着便是,王爷不必挂心。”
倒是难得宁蕴和心思细腻,居然发觉她手上生了冻疮。苏含烟自己倒是并不在意,但是仍觉得心中一暖。前世宁修泽还因为此事觉得她失了颜面,很是愤怒地斥责了她一通。
“那就好。你也不应该太过于操劳,往后天气逐渐冷了,更是要记得多照顾自己,少出门受冻才是。”宁蕴和语重心长地说着,模样倒是颇正派。
苏含烟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在笑话宁蕴和多心好似老者。
倒也难怪,宁蕴和自己生病多年,自然是要更体恤人一些。
苏含烟想到这里,便觉得心中一甜,不自觉也笑起来。
宁蕴和说着,一面拿起果盘上的橘子剥,一面问苏含烟道:“去乐游原见着柳清了?”
苏含烟闻言心里便明白了,笑着道:“自然是见着了。”
“那就好。”宁蕴和点点头,又问道:“那院子里有只豹猫,极是调皮,不知道你有没有碰见它?它最是讨厌生人,看见生人就要扑上去,没吓着你吧?”
这已经算是极其明显的试探了,苏含烟笑着点头道:“自然是碰见了。原来是柳公子养的。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奇人,居然养了个这么稀罕的小动物。”
宁蕴和依旧微笑着看向苏含烟。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苏含烟自己心虚带来的错觉,她总觉得那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含烟觉得柳公子如何?”他轻声闻着道。
苏含烟扯了扯嘴角,笑着说:“这个人倒是很有意思。”
宁蕴和点点头,随后又道:“过几日你妹妹出嫁,我与你一道回去?”
苏含烟这才想起来,过几日便是苏紫菱嫁给宁修泽的日子了。她近来事务繁多,倒是把这茬险些忘了。她本不想答应,但是却又着急想回去看看苏夫人。因而苏含烟点点头道:“多谢王爷了。”
“无妨。”宁蕴和笑道:“我知道你忧心挂念着你母亲,正好也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苏含烟点了点头。
宁蕴和把剥好的橘子递给苏含烟,苏含烟伸手接过去,只觉得食之无味,因而有些心不在焉的。宁蕴和盯着她看了会,转而道:“晚上宫里有些事,我晚上估计回来得晚。含烟不必等我用晚膳了,早些休息。”
说着,宁蕴和摸了摸苏含烟的脸,把她脸上沾上的水擦掉。苏含烟心中仍是觉得有些虚,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见宁蕴和转身离去,苏含烟仍旧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炉火。银屏已把苏含烟的鞋袜烘烤干净,她正欲起身,便惊觉苏含烟愣愣地,好似在出神。
“小姐?”银屏小声叫了苏含烟一声,“王爷已走了。”
苏含烟闻言侧头朝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