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烟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好似被人骤然从头上浇下来了一盆冷水般,浑身不觉打了个激灵。
“你说什么?”
苏含烟方才听到银屏说起玄清离去后,便察觉到不对劲。这个玄清,看起来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单纯善良。甚至苏含烟怀疑,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说过真话。所有的一切,更像是玄清设的一个局。
苏含烟明明中了那毒烟,但玄清却并没有事。甚至他还能给自己解毒。
若是这一切都跟玄清没有关系,那他到底是从哪学的这些?
更让苏含烟在意的,却是他说的那个黑衣人。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黑衣人,又或者那个跟玄明密谋的人就是玄清。他们前后配合,但是玄清却将他出卖,以至于最后杀人灭口。
但是为什么呢?
玄清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他到底又是什么人?
苏含烟心中满腹疑惑,当下却问那人道:“你可知道详细情况?”
“徐大人已经赶去了,就在刑部衙门的牢狱当中。”那功曹道:“大人说此事要紧,让属下立刻前来禀报小姐。”
这倒是奇怪了。徐进跟苏含烟本就非亲非故。苏含烟的父亲苏志远虽然是“四征将军”之首,但是毕竟也是武将,与刑部并无关系。徐进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还特意告知自己?
宁蕴和。
苏含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她起身道:“我随你去看看。”
那功曹闻言略感惊讶,但是旋即答应下来,毕恭毕敬的在前面引路。
银屏小声道:“小姐,那地方还是不去为好。”
“不,一定要去。”苏含烟斩钉截铁道。
一路上,苏含烟都觉得忧心忡忡的。她好似陷入了一些难以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当中。但是苏含烟却又不知道这些事情到底为何发生,为何找上她。
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但是苏含烟却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些事全都弄明白。
从后堂到了前院,他们又辗转去了刑部大牢当中。牢房阴暗湿冷,只每隔一段距离点了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忽闪忽闪的,愈发显得四周诡秘吓人。
银屏第一次进来这种地方,显得很害怕。她不觉握紧了苏含烟的手,嘴里却在安慰苏含烟,道:“小姐不要怕。”
苏含烟四下望了望这牢房,却是冷笑了一声。虽然结构不一样,但是她对着牢房可以说是相当眼熟了。
地上凹凸不平,甚至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狱卒带着三人去找了徐进。因着有仵作在验尸的缘故,徐进四周都点满了油灯。
徐进见了苏含烟前来,颇为抱歉道:“还让苏小姐亲自来一趟,着实是——”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道:“护国寺的法师死在了我这刑部大牢里,只怕在下又有的一段时间忙了。”
“给徐大人添麻烦了。”苏含烟一面说着一面瞥了一眼那玄明法师的尸体。他刚刚死,因而四肢柔软,显得好似睡着了一般。只是仵作在他身上时不时刺入银针,时不时掰开眼睛或者手指看。玄明都毫无反应,显得有些骇人。
徐进道:“苏小姐不妨猜猜玄明法师是怎么死的?”
“撞柱而亡?”苏含烟瞥了一眼玄明额头上的铁青色的一片血迹,如实说道。
徐进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看上去的确是撞柱而亡。但是若仔细去看,只怕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哦?”苏含烟抬了抬眼,仍不住地去看玄明法师的尸体。她想要走近几步,却被徐进拦住了:“苏小姐,不可。在下怕吓着苏小姐了。”
苏含烟笑着摆了摆手道:“徐大人多虑了。我自小就跟着我爷爷治病救人,什么样子的人没有见过?活的,死的,伤的,残的。我不害怕这个。”
徐进闻言不由得多看了苏含烟两眼。苏含烟凑近看了看,又问那仵作道:“不知道仵作大人以为,玄明法师之死,是何原因?”
那仵作正专心致志地瞧着玄明的尸体,听见苏含烟问他,便停下来朝着苏含烟俯身一礼,道:“苏小姐,玄明法师虽然的确是因撞了柱而死的。但是却并非他主动撞柱,而是有人——”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做了个手势。苏含烟立刻会意,道:“我明白了。”
那仵作指着玄明法师背后的掐痕,道:“只怕此人是个高手,这力道极其狠厉霸道,不是常人所能使出来的。”
徐进点点头,颇头疼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