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节课还是李娟的。

“顾惜言还没到？”

李娟踩着高跟鞋进来，把教材往讲台上一扔，环视了圈班里，没看到人。

“新同学来了，在蓝玖边儿上呢。”坐在第一排的同学小声回答。

李娟的眉头立刻高高皱起，用力敲了敲黑板，尖着嗓子道：“听不到上课铃吗？睡什么睡？我们班有些同学啊，别以为自己家里有点关系就能为所欲为！”

她说话极不留面子，一时之间，班上的同学都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偷瞄着教室最后一排那尊大佛的反应。

“看什么看？她是你们祖宗吗？这么敬畏？”李娟嗤笑，“给我翻开教材，263页。顾惜言！站起来！”

趴着的女生微微动了动，伸出一只手取下耳机。

顾惜言抬头，眉宇间还带着没睡醒的戾气，眼白中，能清清楚楚的看见红血丝。

“上课时间，睡什么觉？你要是不想学！就自己出去，不要在这里影响班风！！”李娟毫不客气的说道。

顾惜言半眯着眼，神色冰冷。

就在所有人以为即将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时，就见顾惜言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带上手机径直出了教室。

“以后，要是不想上课的，都自己出去，别在班上坐着，看着烦。”

李娟用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翻过一页纸。

“好了！现在翻到《烛之武退秦师》，今天学这篇，回去记得背诵，明天早上早自习我来抽查。”

“啊？今天学明天就抽背？这谁背的下来啊！”

底下有人哀嚎。

“都给我安静！背背书怎么了？都高二了！还想着玩？！”李娟不满的怒道。

“不是啊，老师，我们其他科还有很多作业呢！”

“那又怎么样？别的科作业多就找你们那科的老师去！别在我这儿抱怨。”李娟厉声说道。

教室外。

顾惜言靠在走廊的护栏边，夏末的日光已不像暑期那般酷辣，还伴随着习习清风，拂过她的发丝。

顾惜言微微眯了眯眼，低头接通响了好几秒的电话。

“小言！医院刚给爷爷下了病危通知书！你快过来看看吧！”

对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声，声音颤抖着，带着万分的焦急。

“小言？哎呦，我该怎么办哦，我家老头子……”

又有一个苍老的女声通过听筒传入顾惜言耳中。

顾惜言蹙眉：“你们在哪所医院？”

“市一院。”对面回答的很快。

“我马上过来。”

顾惜言看了眼教室里面，李娟并没有注意自己。

顾惜言干脆的压低鸭舌帽，往楼梯口走去。

“顾同学？你这是去哪儿啊？”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主任。”顾惜言回头，看到那张慈祥的笑脸。

“家里有点事，我得出去一趟。”顾惜言回答了罗主任之前的问题。

“要出校门啊？没开假条吧？”

看顾惜言轻抿的唇线，罗主任呵呵一笑：“没事，刚好我也要出校，一起走吧，我帮你打声招呼就行。”

“那谢谢了。”顾惜言颔首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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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校门，顾惜言直接拦了辆出租车，车子的速度极快，不出五分钟，就开到了市一院正门。

顾惜言往icu的方向上了楼。

icu的大门紧闭，上方亮着红灯，走廊的两侧，站满了人。

都在抽噎着，只是不知道里面有几个是真，几个是假。

“小言！！”姚巧云看到顾惜言来，忙跑了过去。

娄如玉跟在她的后面，也唤道：“小言。”

“现在情况怎么样？”

顾惜言冲二人略一点头，问。

“情况不太好，医生说只能尽力抢救。”姚巧云抽泣着，眼眶通红。

“之前情况不都稳定了吗？怎么突然又出了问题？”顾惜言道。

“是医生说，老头子情况很稳定，适合做手术，今天就是在手术的时候突然发作了。”娄如玉边说边擦眼泪。

“手术？”顾惜言凝眉，“我不是说过，在找到龙涎香之前，绝对不能动刀吗？”

“这不是我和奶奶安排的，我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爷爷已经被推入手术室三个小时了。”姚巧云摇头，看向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