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必要分去眼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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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永宣帝出了长春馆,向着月清轩行进。
永宣帝想着许太后方才的举动,侧头问了问何长喜:“你觉得许太后是何意思?”
何长喜略微想了想,低声回答道:“回皇上,依着奴才看,太后娘娘可能是为着前朝的事情有些着急了,再加上端妃娘娘的撺掇,才出了这一手的昏招。”
禧良媛是福星降世,因为她在皇宫之中,今年的洪县水灾才会这样快地平息下来。这一消息传出去,禧良媛必然是被后宫众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尤其是哥哥身在洪县的明嫔和文充媛。而许太后当初选中禧良媛接替严更衣的位置,就是看重禧良媛的沉默温顺,不叫旁人瞩目的缘故了。
这么一来,许太后在后宫的打算是折了一半。而消息传到前朝,则会给和许家处处敌对的施家抓住破绽,而族人皆在江州洪县抗洪的蒋家、徐家则会不满于许家。
何长喜歪了歪脑袋,有点想不明白为何许太后忽然这般糊涂,难道是端妃在许太后面前呆久了,影响了许太后?
看着何长喜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永宣帝倒是有点想明白了:许太后是故意这样做的,为的就是达到何长喜这样的想法。这应该是做给施贵太妃和顺王看的,也顺道蒙一蒙他罢了。
永宣帝想到这,面色就略微淡了下来,等看到月清轩的院子,永宣帝又低头对何长喜吩咐道:“你回头直接告诉司寝司,今晚朕要翻明嫔的牌子。朕今日晚膳就在禧良媛这里用膳,但你记得送一碗芙蓉鲜蔬汤给明嫔。”
何长喜赶紧应下,记在心头。
等永宣帝的龙辇行到月清轩门口,就发现禧良媛早早地就站在里屋门口等着了。
永宣帝从前最喜欢禧良媛温婉柔美的模样,觉得和孝安太后的气质有几分相似。然而今日再看禧良媛的笑容,永宣帝就觉得分外刺眼,只从上面读出了“荣华利禄”四个字。
禧良媛却浑然不知,笑着迎上来:“皇上怎么来了?嫔妾都来不及准备呢。”
永宣帝收了收心绪,笑容如常,甚至要更加温和一些:“哦,是么?”
禧良媛低头一笑,拉了永宣帝去往内室坐着。
何长喜在屋外看着禧良媛有些欢欣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离开,去完成永宣都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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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避暑行宫。
“简直是恬不知耻!”锦瑟当即就生了气:“就凭着那几个不知真假的天象,就将少爷的功劳全都归结为冯良媛的身上么!”
茗夏摇了摇头,看了眼面色未变的蒋乔,对着锦瑟纠正道:“人家现在可是禧良媛了。”
“锦瑟,不必生气。”蒋乔则将自己手中的糕点递给锦瑟,等对方接过之后,才继续说道:“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是禧良媛往自己脸上贴金呢——我可不信皇上看不出来。”
锦瑟吃了口糕点,平息了心气,又听了蒋乔的话,不由问道:“既然皇上看得出来,为什么还要抬举禧良媛呢?”
茗夏又在一旁道:“锦瑟,你仔细想一想,若是皇上真的要抬举禧良媛,又何必只赐了一个不端正的封号,而不给禧良媛升位份呢?皇上这不过是在长春馆,不好拂了太后娘娘和端妃娘娘的面子罢了。”
“茗夏说得很对。”蒋乔先是赞许地向茗夏点点头,而后再想锦瑟细细解释道:“你且看前段日子,陈修容的事情就知道了。”
“当时陈修容用二皇子,屡次三番地请了皇上过去,皇上刚一开始不也是过去了,且没有说什么?”蒋乔缓缓道:“但过了几次后,皇上却是勃然发怒,将陈修容原本到手的妃位给搞没了。如今咱们一看,皇上当时不过是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罢了。
“如此看来,你就该知道,有时候皇上看着在抬举某人,实际上不过是给几分薄面,但心里头却是不痛快的。若是长久地积压在皇上心中,等到了时候,一件小事,就能让那个人从天上掉到地上的泥坑里。”
听完蒋乔的话,锦瑟眼中就多了几分恍然:“奴婢明白了。”
而后锦瑟细细观察了蒋乔的面色,小心发文道:“虽然如此,但主子你不生禧良媛的气么?”
蒋乔面上就露出一抹笑意:“她愿意自己挖火坑给自己跳,我生什么气?我就在旁边看着就行了,必要时候推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