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站在他的身后,听见他自喉咙里滚出一声古怪的笑意,似乎极富深意,“你笑什么?”
“北方故人来。”
“不懂!”臭男人,不装深沉会死啊,小七在心中腹诽着,从一个话题过渡到另一个话题,中间就像隔了一个断层,是她太笨,还是他太莫测高深?她觉得,跟这个人相处,最好能有一面透心镜在手,照一照就能看穿这个男人的九转玲珑心,免得要猜来猜去的。
靳如风转过身来,弹了她一记脑瓜子。“就字面上的意思,你向来聪明,这会怎么变这么笨了。”
小七痛得抱着头,却还是不能理解,因为她瞪大了眼睛也没有寻找到那个从海上来的他的那个故人,“在这海上走了一天一夜,鬼花子都没看见一个,哪来的故人啊。”
其实也不能怪她眼拙,四周乌七么黑,以她的那点经验,要从海天之间分清楚远处的光亮是天上的星星还是海上航船的信号灯,确实是个有难度的活。
“等会你就知道了。”靳如风故作神秘。
小七望了望繁星闪烁流星飞舞的天空,心想,难不成不走海面,从天上飞来?
直到眼明忽然出一个庞然大物,那闪烁的灯光反射出船的影子,从上面走出一道白影,靳如风低低一笑,“终于来了。”
她这才有所恍悟,“这就是你所说的从北方来的故友?”
“非敌非友。”靳如风用四个字形容,末了又补充一句,“但以后难说。”
“说话总那么深奥。”小七咕哝着,看着那人一袭白色西装,独自登上了他们的船,端的潇洒飘逸,步伐沉稳。
是与靳如风年纪相仿的男子,又或许大上几岁,像他们这样的人,四五岁的年龄差距,并不是那么地明显。
这亦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五官轮廓分明,有着上天赐予的俊逸面容和英挺身姿,却掩不住深壑的黑眸里的阴狠戾气,想必是某个大人物。
小七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与靳如风相通,她觉得他们是同一类人。她像是在瞬间明白了靳如风刚才的那句话,这样的男人,若不能成为朋友,便只能是敌人。
周强领着男人前来,“老大,沈先生到了。”
靳如风微微颔首,脸上是一惯的淡笑如风,却并不说话,似乎是在等着男人先开口。
男人的目光在小七的脸上逗留了几秒钟,失望地收回。
小七微微一怔,那样的眼神,泛着她看不懂的浓情蜜意,精致完美得如同上天鬼斧神工雕琢的脸上带着与之不协调的痛苦表情,却在一瞬间里归于平静,让她误以为只是错觉。同时,她又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透着一些诡异的无声交流。
男人开了口,“靳少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倒没想到,竟是美女相伴,航行千里正享受着浪漫。”
靳如风轻轻一笑,“哪里比得上沈先生的痴心不悔,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到这片海域里怀念故人。”
“她在哪里?”男人直奔主题,场面上的客套话似乎不想多说,口气之中掩饰不住的急促与激动。
靳如风却是漫不经心地,“急什么,五年都熬过来了,还等不了这一时半会吗?船上好酒好菜早已恭候多时,请!”
男人的脸有几分难看,想发作,却还是忍了。
小七虽然好奇这个男人是谁,却不想打搅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识趣地想留在甲板上,一个人看流星雨就好,但腰上伸来的这只手臂,却是搂着她一并往里走,只好无奈地当起了旁听者。
餐厅靠窗的位置,靳如风让她坐在最靠窗的位置,美其名曰方便她无聊的时候看窗外的流星雨。
这个时候也能拿她开玩笑,小七有些尴尬地朝男人笑了笑,然后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某人大腿一下。
男人又扫了她一眼,“没想到靳少还是个挺细心的人。”
靳如风微微一笑,“女人嘛,就是拿来宠拿来疼的,这不宠不疼的说不定哪天就跑了,相信沈先生比靳某更有深刻的体会。”
男色神色一黯,“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告诉我她的下落。”
从这两个男人哑谜一样的对话里,小七似乎摸到了一根主线,这个姓沈的,似乎深爱着一个离开了他五年的女人。她很好奇,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令这个男人念念不忘了五年。那又是怎样一段轰轰烈烈的故事,让这对情侣却是分道扬镳。那个女子还爱着他吗?为什么躲了五年仍不肯出现。
但她觉得,此刻并不是她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