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猛地抬起头,脸上晕染出一片恼色,“靳如风,你不会还想……”
笑声自男人的胸膛里喷薄而出,小七感觉自己的小鼻子又被他骨节有力的手指给捏了捏,微疼,却是一散而过,她仿佛看见了他幽沉暗眸里的一抹宠溺之色,却是还没有捕捉到那余温,便已经飘散,只剩下一片戏谑,仿佛是她的错觉。
母亲的骨灰,她还指望着他能帮她夺回来。晚上的宴会,她还指盼着他能替她撑腰。林家欠下的孽债,她还期盼着他去收拾。林家垮塌之前,她还想生活在他的庇护之下,等着看林家人该得的下场。
所以,没有选择余地的人生,何其哀凉,偏偏悲伤的时候还只能强颜作欢笑,假装无所谓。
小七急急地去捡地上她的衣服,套到身上的,却是那件粉色的礼服,经由他的手。
他的唇磨蹭在她的耳迹边缘,“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一句,是否还有力气换礼服。”
小七的脸蛋轰地炸开,囧得一片火烧云升起。她瞪着他的脸,他的眼神何其无辜,仿佛在控诉她的冤枉。可她真冤枉了他吗,实在是他恶行累积下来,让人无法不往那方面想。
流氓就是流氓,说句话都能让人浮想联翩不纯洁。不过流氓的耐心,倒是超级的好。男人对待陪女人逛街挑衣服这件事,向来是件辛苦活,偏偏他有如享受。
小七走出试衣间,果然看见偌大的店面,空无一人,倒是店门口,远远望去,好几个黑衣超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个个黑镜遮脸,好不威武,将一大群围观者挡在外面。
“你是不是也太小题大作了一点。”
肇事者却不以为意,“给你一个安心挑选试穿的空间,也给我一个不被骚扰的环境,有何不可?”
“可你不是向来低调吗?”低调得让她想起那栋孤独的别墅里,曾经只有孤单的他一人,让她蓦地想起一句:高处不胜寒。
“为了你,我愿意高调而行,美丽的小姐,你拿什么来感谢我?”靳如风笑笑地看着她,眸光微眯瞳海渐深,被黑色修长的睫毛遮掩。
她身上这件,露着她性感的锁骨,修身的腰线越发显得她的小蛮腰只堪盈盈一握,腰线处的镂空蕾丝花纹隐隐约约地可以瞧见她如雪般的肌肤,并非暴露,也不是这个店里最出色的,穿在她身上却是回头一笑百媚生,足以令人遐想一。
她轻轻地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亲爱的靳先生,人不可太贪心哦,你位高权重,富甲一方,已经什么都不缺,却找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来索取回报,是不是也太失风度了一点。更何况,人情债,我不是已经尝了吗?”
靳如风面色一顿,随即又轻轻笑出声来,“我会太吃亏。”
是啊,他从不做陪本的生意吧,小七眼神黯淡了几分,但很快也轻轻地扬起了笑容,“这件礼服怎么样?”
靳如风假装打量了两眼,“你眼光可不怎么样,再去挑一件试试。”
小七撅了撅嘴,她承认自己没有时尚的眼光,这些年为了填饱肚子维持学业,她哪里有时间去关注研究这些,更何况,这里的礼服色泽缤纷,让人眼花缭乱,她觉得每一件都是艺术珍品,只要合身,她觉得自己根本无从挑起。
目光逗留在一处婚纱上,雪白的纱,像是天山上的云朵,轻盈美丽,谁若穿上,该是幸福的新娘吧。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了上去,像是抚慰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冷不妨地,他的身影凑了过来,嘴角勾着戏谑的笑意,“怎么,想嫁人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小七将手缩回来,笑了笑,“每个女人,都有一个嫁人的梦,就好像你们男人一样,都有一个三妻四妾的梦。”
“三妻四妾?”靳如风玩味地,“你好像对男人很有研究的样子。”
“研究谈不上,只是见得多了而已。”小七轻轻笑道,目光之中浅浅地划过一丝讥讽,那些在兰坊左拥右抱的男人,几个又没有家室?可见男人几千年的劣根性,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看来兰坊的经历,让你对男人有了阴影,但是,你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男人是不是?”靳如风似是有意为男人正名。
小七其实也明白,以一概全是种偏见的看法,但她见到的痴情女人比痴情男人多也是事实。只是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男人有男人的立场,女人也有女人的坚持,没有必要为了这个问题起不必要的争执。
她取下架上的一件粉紫礼服,“这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