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捏紧拳头，低着头注视着木质的地板，默默不语。缪颜也一直盯着岁岁的一举一动，不心软。两人僵持了许久，缪颜啧了一声，表现出不耐烦，向岁岁说明他开始失去耐心了。

“看来你是不想要了。”缪颜说完，另一只手燃起银色昧火放到《万灵录》第一卷下方，准备烧了。

“不要！”

岁岁伸出手想要制止，却碍于身份以及能力，她便感到有心无力，于是她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我跪！我跪！”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朝他嘶吼了起来，不就是跪么？她跪！只要缪颜能开心，能帮她解决莲止的困难，要她命都可以，更别说低三下四的跪下！

于是她朝向缪颜，双膝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如行尸走肉。缪颜紧皱着眉头，她还是跪了，为他不要尊严的跪了！于是缪颜气恼的收起昧火，将那《万灵录》砸在了她面前。竹简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声，由于几十万年的历史，禁不住外力裂了线，散落一地。

“我不需要没有底线者的伺候，以后别说我与你相识！”

他说完甩袖背过岁岁，烟散在了藏书阁，留下原地痛哭的她。他这么羞辱她，让她没话说，因为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她没有骨气，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对无极唯唯诺诺，对师尊言听计从，对缪颜事事妥协，她没有要反抗的想法。

“我有错吗？我有错吗！我何曾想过让谁不满了！啊！啊！”她崩溃的甩开书案上的所有东西，墨洒了一地，染污了她抄的字以及《万灵录》。

糟糕的心情已经让她无法完成受罚，反而想出去散心。她将锦帛收起来之后，缓缓朝门口移去，有气无力的扶着木门，望向高台下开满桂花的院子。

香气扑鼻而来，让她心情好了点，站在门口许久让阴风吹干了泪。下午本该晴空万里，可天却如她心情灰蒙蒙的。她走到过道，浅红的布鞋碾碎了落下满地淡黄的桂花，沾在她的鞋底上。

斜对面是背对她的莲止房间，中间是条六丈宽天河，从右侧天上云端流下，将住房与藏书阁隔开。左侧是去到对面的拱形长桥，两旁杨柳末梢垂如天河中，随水流向摆动，而天河则是流到苍虚山脚，以供万物存活所需。

她眼光默默注视着莲止所在的方向，自卑的摸摸了脸。

本身里趴在竹简上的缪颜翻来覆去的就是静不下心，正在气头上的他一脸的压抑，这个丫头何时才能有自己的主见？想着想着他紧紧闭了眼，咬着牙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他第二次这般生气，第一次是兆阴背叛师门，第二次就是因为这个与他不亲不近的白岁岁。明明他可以懒得管她的事，可为何就是这般生气？

细细想刚才的经过，他心中渐渐不安起来，感到方才确实过分了点。她有如此性格，难道全是她自己的错么……

不过错没错，他缪颜可不会向她低头。可他又于心难安，便想出去看看她的情况，却没寻到她人，这让他更加难安了。

莲止靠着凭几，在永不会谢的梨树下眺望远方，失掉大量仙法的他，丝毫没察觉躲在远处的岁岁在看他。

不一会无极看似狼狈，没有精神的从他的屋里抱着干净的衣服出来，缓缓走向莲止。

莲止心疼而又愧疚的看向无极，无极又受反噬了，全身密布汗珠，嘴唇干裂苍白，衣着也没理好。

无极则是呼了口气，对于这些痛苦表现得理所当然。

“你不必担心，这点小事都挨不过，如何去争夺尊位。”

莲止听后，闭上了眼，愧疚的回应：“对不起。”

无极面无表情的看向莲止，他还是这般见外，也不想想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谁。

“我去沐浴了。”

无极淡淡道，随后转身朝右方的浴池走去，他清楚莲止很爱干净，不想一身臭汗的接近他，也不愿意弄脏他。

莲止看着无极的背影叹了口气，岁岁和无机，他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是和无极做一辈子的好友，还是为一个不爱他莲止的岁岁继续牺牲，此刻间在他心中仿佛有了答案。

无极走了许久，岁岁才从拐角处出来。

“师尊。”

莲止听到她的声音，却没有回头，语气冷淡的问道：“抄完了？”

“没……”她怯懦的回道，因为已经抄不成了。

“抄完再来见我，日落之前交不出来，不准饮露。”他对她失望透顶了，此刻一眼也不想再看她。

“师尊，我错了。”方才已经受了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