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用这话来形容今日的公孙云旗,并不为过。
她徐徐地走了过来,端的是大家女子的模样,端庄贤淑,说话缓慢:“自然不是你错了,是那掌柜子错了,不该拦着你,但也并非是什么大事,又何必在过去计较?我知道这话妹妹你不爱听,但是,半圣曾经说过,虽获罪于世之君子,不辞也。”
这话出自于严羽的《沧浪诗话·诗辨》,倒真是活学活用,瞧瞧这番话说的是多大义凛然又体贴人,顺便还给没说什么的赵令仪,扣下了一个小心眼儿的帽子。
就只瞧着掌柜子那感动的模样,很显然这人又收买人心了。
赵令仪一点儿都不介意对方收买人心,但是请不要踩在自己的肩膀上,去收买别人。
她也不是很喜欢公孙云旗这样的做法,或者说很多人都讨厌。
自己卑鄙,却要要求别人高尚。
“姐姐说的是圣人之言,我这里也有一句。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与其指望着别人去原谅他,不如从一开始就没做错,与其等着我原谅他,不如他现在来跟我道歉。”赵令仪不甘示弱,半步不退,一字一句地告诉我:“与其姐姐现在让我原谅他,不如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要让他拦着我。”
这一次一句将人堵得哑口无言。公孙云旗没想到,自己都拿着道德去压她,她竟然还敢反对。
道德,是自己用来要求自己的,而不是去要求别人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说出自己的要求,一点意思都没有。
赵令仪就在那里笑着,笑得很开心,也很灿烂,然后挥了挥手,表示告别。
公孙云旗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终咬了咬牙,也只能转身,保持着从容而优雅的姿态,回去。
不过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掌柜子此时心里是万分痛恨,自己招惹谁不好,竟然招惹了这位小祖宗,瞧瞧这伶牙俐齿不愧是文人,书读的多,张口闭口都是圣人之言,自己都压根儿听不懂,不由得弯腰拱手:“这位小姐,都是我的错,还请您高抬贵手……”
赵令怡听他这么说,转过身去,轻轻一笑,唇红齿白,说出来的话却是别有深意:“掌柜子怕是误会了,我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提醒,咱们两个一没有仇,二没有怨,平白无故的,你怎么会拦着我,怕是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吧。”
这掌柜自脑海当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公孙小姐吩咐自己的话,以及那婢女过来,若有似无的提醒。
赵令仪轻轻地微笑,与其得罪一个人,不如利用一个人,把任何能利用的都利用到,才不枉费人生来的那份价值。
不过,掌柜子的价值也就仅仅止步于说的这两句话,她错开视线,望向那二楼。
二楼上一个人就站在窗台口,正往下望,正是王尧,那一神情颇为冷漠,挑了挑眉,咳嗽了一声:“还不赶紧上来,就等你了。”
“遵命。”赵令仪轻声应了一下,然后就快步走了过去,还哼着小曲,显然心情不错。
唯有掌柜子在原地,沉思良久。
虽然保下下了整个酒楼,但是真正用到的只有二层的这个雅间,天字号房占地面积极大,而且将两个天字号房的隔间打开,形成了一个房间,所以即便是五十个人通通进去,也不显得拥挤。
赵令仪脚步轻快地上了二楼,便见那雅间门口,站着一个虎头人,垂着头,似乎在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她不免多看了两眼。
即便是在前世,自己也很少见过这样的人。
当今天下,人族纷乱而起,各自称帝。旁边还有兽人族虎视眈眈,兽人天生力气极大,可一掌击碎一间房子,而且长得面目狰狞,十分吓人,半人半兽。朝中,即便是有人提及,也要不懈地提一声孽畜,以此来形容。
兽人族虽然身体强壮,但是最为畏惧的就是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也就是文人所自带的浩然之气。
战争之初,兽人族屡战屡胜,但随着文人的屡次增多,已经处于下方。近些年来,也未曾再兴起什么战事,两族渐渐有了和平的感觉。但从不曾轻易的涉及别族的领地,在此地能看见兽人,当真是让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