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阿晚攥紧了手里的瓶子,迟疑说,“因为再过几年你会变成一个废人,双眼被挖,双耳被割,还有手,手也被人打断,而且性子大变,变得喜怒不定,阴鸷多疑,所以我怕。”
季昭授听得眉头紧锁,他根本无法想象那样的自己是怎样的活下去的。
耳聋眼瞎,面目全非,连双手都被废了,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他不如死了算了。
“谢晚昭,你就算不想说实话,也不必如此歹毒的诅咒我吧?”
季昭授根本不相信这套说辞,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出身名门,学识渊博,功夫也不赖。家里从不参与党政之争,既无内患,也无外忧。
况且在这平州城里,他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见了他不得喊一声“季少爷”,再怎么混也不至于落得那般田地。
少年人心高气傲,哪识得乾坤之大,世事之无常。
皇帝尚能被人拉下马,更何况他一个个小小的读书人。
阿晚虽然理解,但仍觉得可惜,又道:“我说的都是我能预见的,至于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不过季昭授,看在你对我有恩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你三弟季行岁并非是傻子,他只是反应迟钝,你们若是能多与他交流,将他当正常人看待,他的病情一定会有好转的。对了,他非常善于画画,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看他扔在书楼东南角的那一堆费纸。”
阿晚想到季行岁曾跟她说过,从小到大,他几乎都是一个人呆在书楼,偶尔季功满和季昭授会带一些外面的小玩意儿给他,他一开始总是不理解怎么玩,等他好不容易弄清楚之后,却发现哥哥早就离开了。
久而久之他就对那些东西都没了兴趣,也更加不愿与人交流了。
因为在他看来,所有人都会厌恶他的蠢钝,唯有书和笔不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