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宫女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沛萍站了出来,跪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道:“皇上容秉,数日前皇上派来的那位姑娘自从进了绯烟宫,便占据了帝姬寝殿,不许任何人进内探视,就是娘娘也被她排拒在外,她还总说……总说是奉了皇上圣旨,若是娘娘不服,大可亲自找皇上理论……皇上,奴婢人微言轻,可我们家娘娘多日来思女情切,却不想因得一点小事就去打扰皇上,的确用心良苦啊,娘娘的酸楚皇上看不到,奴婢们都看到了,请皇上发发慈悲,就让娘娘见见帝姬吧,这都四天了,娘娘这四日忧心忡忡,几乎滴米未进啊。”说完,沛萍便开始砰砰砰的磕起响头。
后头的小宫女们见状也齐齐跪下,学着她的样子磕成一片,嘴里还不断的喊着“请皇上大发慈悲,请皇上大发慈悲。”
灵妃垂在一旁默默拭泪,娇柔的身姿宛若飘絮,仿佛下一秒便会被分吹倒。
后头的白敛无甚兴趣的看着这群女人娇柔做作的摸样,视线转到一边,眉头却有些不耐的轻蹙了起来。
东方瑾脸色青黑,墨眸沉了又沉,最后却只道了一句:“前头带路,朕要见帝姬。”
听出他语气里压抑的幽重,灵妃大喜,跪倒一片的宫女们自然更喜,忙让开一条道来,领着皇上便往松夏院去。
沛萍与如珊走在最前头,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幸灾乐祸的奸笑,哼,那叫云浣的女人这四日可是为难她们够了的,她们倒要看看,在皇上面前,她还敢不敢那般放肆?
到了松夏院,不等周九上前,沛萍便抢先过去,如之前三天一般,敲门唤道:“云浣姑娘,可否开开门。”
里头很快便传出了一道悠淡平静的女声:“不可,沛萍妹妹还是回去吧。”
沛萍、如珊,包括跟随前来的所有绯烟宫宫女皆不露声色的偷偷窃笑,而随在东方瑾身畔的灵妃更是暗暗挽唇,想着如今“人赃并获”,那云浣,定是死定了。
沛萍咳了一声,有些得意的道:“云浣姑娘,皇上驾到,你若再不开门,怕是要惹怒圣颜了。”
里头云浣并无半点迟疑,只继续道:“妹妹说皇上来了?可一来我未听到通报声,二来若是皇上在此,怎容妹妹放肆,皇上身边的周公公没手吗?怎么也劳动不了妹妹你来敲门。”
沛萍大惊,这云浣三言两句,却像是安给了她一个“僭越”的罪名,她忙回头望向皇上,见其面色难看,俊颜紧绷,她立刻扑通一声跪下,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而众人也目光一璇,齐齐望向院中央的九五之尊,与……他身边那被称为“没有手”的周九周公公。
周九面上焦黑,又见皇上目光深幽。他心里一急,想着再听云浣这么胡言乱语下去,只怕她今日当真就要交代在这儿了。他跨前两步,冲里头就喊:“大胆云浣,皇上再次,还不出来恭迎。”
听到周九的声音,屋内终于有了动静,不过半晌,门便开始,屋内一身素装的云浣走了出来,她扫了四周一眼,对上无数双幸灾乐祸的视线后,脸上也并无多余情绪,只是对着下方的一国之君福了福身,规矩道:“奴婢云浣参见皇上。”
东方瑾冷笑一声,墨眸深眯:“你倒是好大的面子,还要朕亲自请你。”
云浣挑眉,坦然的与他四目相对,无辜的道:“不是皇上下令,在皇上找来救帝姬性命之法前,不管奴婢用任何方法,也要保住帝姬的性命吗?奴婢谨遵圣旨,皇上又何出此言?”
东方瑾一滞,对着丫头竟当众反驳他自是有些生怒,这女人已经是第二次如此不给他面子了,是他太好说话了吗?她倒是蹬鼻子上脸。
可稍稍一瞬后,他又惊觉她话中深意,不禁蹙起眉头,抿着唇问:“你是说你此举,是为了保帝姬性命?”
云浣笑了一下,自然而然的道:“松夏院人来人往,帝姬性命又危在旦夕,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外在因素会促使帝姬病情恶化,既然如此,奴婢唯有用最快捷的方式,将帝姬隔离人群,这样自然确保万无一失。”
“那现在呢?”灵妃抢先问。
云浣冲她礼貌的笑笑,又看回东方瑾,淡淡的道:“还请皇上进屋。”
“皇上。”灵妃忙抓住东方瑾的袖子,紧张的看着他。虽不能处置这贱丫头令她怨气不平,可现在帝姬的性命的确第一,别的事,别的人,往后她自有更多的法子解决。
东方瑾也未迟疑,唤了一声:“白敛,周九。”便往前走。
灵妃急忙跟上,却不料门前的云浣却对她抱歉的道:“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