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月你温柔娴雅,知书识礼。在下只是想说,你并非愚昧蠢笨,而是旁人太过狡诈罢了。”
云倾月面上的讽刺之意更甚,她心底微紧,按捺神色的道:“若非倾月愚昧蠢笨,又岂会遭了那人的道。”说着,嗓音越发的低了几许:“以后的倾月,定不会再如以往那般蠢笨了,而以前欠倾月的那些人,倾月定会好生让他们还来的。”
“倾月是想复仇吗?”他低问,语气却格外的认真。
云倾月并未立即回答,反而是抬眸朝他望了片刻,才道:“若是倾月说要复仇,亦或是要变作被仇恨冲昏头脑之人,褚言可会排斥我?”
他叹息一声,道:“前些日子于危难之际,在下都未排斥你,日后,定也不会。”
云倾月笑了,瞳孔里溢出了几许极为难得的灿然光彩。
这么久了,她难得这般释然般畅笑,此番逃亡虽艰辛不堪,危机四伏,但交了百里褚言这个朋友,却也是值得。
心底略微动了动,她面上的笑容增了半许,她将他的手稍稍握紧,缓道:“倾月此生能识得褚言,委实是倾月之幸。”
百里褚言似是怔了下,风华温润的眸里也稍稍一愕,但仅是片刻,他便朝云倾月无奈而笑:“这话,你似是说过。”说着,嗓音几不可察的低了半分:“其实在下没你想得那般好。”
云倾月自是没将他这话放于心里,只道:“人无完人,至少褚言心地良善,这便是好。”
百里褚言深眼凝她,待她转头朝他望来时,他便自然而然的挪开了目光,平寂缓和的道:“在下,真没你说的那般好,即便心地良善,也会,因人而异。”
说着,眼见云倾月怔愣,他眸色微动,已是漫不经心的转了话题:“此番离帝都还有百里之距,你我二人穷愁潦倒,不如待到下一个镇子时,我们便去衙门里找县太爷吧!”
云倾月自是知晓他这话是何意。
想必他正是想以皇子的身份找县令,让县令安排马车送他与她入京,只是……
云倾月眉头稍稍一皱,低问:“褚言之言自然是好,只是,这边境之城的县令怕是难得上京,更不曾见过褚言你,如此一来,褚言能否在县令面前证明你便是凤澜皇子?亦或是,你身上可带有属于凤澜皇子的信物?”
百里褚言似是浑然未想过这问题,目光一僵,脸色也顿时黯然尴尬了几许。
他默了片刻,才自身上掏出一只极小的香囊举在云倾月面前,略微无奈的道:“凤澜的所有皇子,皆有信物,只是那信物不过是一只印章,此番在下随皇兄前往龙乾,在下怕弄丢那枚印章,便不曾带在身上。而今,在下身上惟有这只香囊了,这香囊出自凤澜皇宫,可能证明在下是凤澜皇子?”
云倾月垂眸朝他手中的香囊打量了几眼,只见那香囊也已是脏腻不堪,隐约可瞧见上面的祥云,只是,即便这只香囊出自宫中,但此番如此脏腻,加之县令没准不识货,如此一来,却也无用。
一想到这儿,她暗暗一叹,随即按捺神色的朝他缓道:“这只香囊,褚言先行收好吧!”说着,见他神色微动,她咧嘴朝他淡笑道:“昨夜里,倾月自醉红楼老鸨处得了一张百两银票,加之身上还有不少的金银饰物,这些东西加起来,应是能让我们抵达帝都了。”
他怔了怔,精致风华的面上明显滑出了几许诧异:“倾月怎得来了这么多东西?”
云倾月只道:“百两银票是与醉红楼老鸨打赌所得,而金银饰物,则是从那县令之子身上劫下来的。”
百里褚言目光一颤,墨黑如玉的眉毛也跟着抖动了半许,“用逝者的金银,可否不妥?”
云倾月愣了一下,随即敛神一番,道:“有何不妥,难道褚言还怕孤鬼冤魂不成?”
说着,面上增了几许悠远与淡漠
,只道:“倾月以前还会信神佛,还曾时常与我娘亲去护国寺上香拜佛,亦或是求取些平安符,而今,倾月倒是不信这些了。若这世上真有菩萨显灵,我无辜的翼王府上百人也不会丢了性命,若这世上当真有孤鬼冤魂,我翼王府的冤魂,也可让那些心狠手辣的贼子亡命了,只可惜,那些人仍是活得好好的,好好的呢。”
“善恶终有报。”百里褚言沉默良久,才低低的道,说着,眼见云倾月转眸望他,他缓缓垂眸,墨黑如玉的眸子迎上她的目光,沉了沉,又道:“倾月如今无须太过忧心。”
“是吗?”云倾月怔了一下,面上微微滑出几许复杂,只道:“褚言无须安慰我,****这几字,倾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