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权之前,决不敢采取什么军事行动!我们应该再和他们最后谈一次。”
霍夫曼眼珠一转,耸耸肩膀道:
“赵先生,我们是老相识了,你知道,我是商人,以经商盈利为目的,决不愿参与任何以生命冒险之行动。今天,为了您,为了章达人先生,为了中国公司,我是拚着性命在维持。恕我直言,我想您一定会同意代表公司签订一项新的合同,每日支付一定数量的危险费吧?!”
文明强盗!
赵民权心一狠,立即答应:
“可以!”
霍夫曼变戏法似的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用中德两国文字书写的“危险费支付合同书”,请赵民权签字。
赵民权只在数额一栏里看了一眼,便拨出钢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至于合同书具体写的什么,如何措词,语法是否规范,对他来讲全无知道的必要!管它是人话还是鬼话,目的就是趁机要钱,给!这会儿正是用着洋老爷的时候,条件再苛刻也得认,谁让你们中国人这么无能!
签过字以后,民权严正地道:
“我们中国人是讲信用的,也希望霍夫曼先生讲信用,决不能让日军开进矿来!”
霍夫曼点着大脑袋道:
“当然!当然!不过,避难人员一定要交出去!不交,山本太郎是不会答应的!”
民权默然不语。
霍夫曼做出一脸哀伤模样:
“赵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同情这些避难的中国人,可是,又要保矿,又要保人,我是无能为力呀!”
民权抬起头,切齿道:
“那么,我要炸矿呢?”
霍夫曼气恼道:
“不行!要炸,也得等我们撤走!”
民权摇摇头,一声长叹:
“好吧,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您得和日本方面讲清楚,决不能杀害他们!”
“我们交涉一下看吧!”
十五分钟后,赵民权和霍夫曼在西严镇矿区区公所的四合院里,和日军大佐山本太郎、日本刘家洼煤矿新任矿长高桥会晤。赵民权的身分是霍夫曼的助手兼翻译。在场的还有刘人杰,刘人杰的身分是日本占领军的翻译。
会谈进行了四十五分钟,纪要如下;
山本太郎:“大日本帝国鉴于国民政府反满抗日之反动政策,被迫进行大东亚圣战,其目的在于实现日满华三国之和睦共荣,并无其他想法。大日本皇军乃仁义之师,决不滥杀无辜,请诸位不要心怀畏怯。”
高桥:“帝国之一贯政策是保护民间实业,鼓励开发矿产,以振兴东亚,使之日益繁荣昌盛,促成新中国之诞生。”
霍夫曼:“中日交战,与德国无涉,中国煤矿股份有限公司现为我礼和洋行之产业,希贵军严格遵循贵国政府关于处理中国事变之方针,及屡次外交声明之原则,保护德侨权益。”
高桥:“无疑义。如西严产业之产权确属德国礼和洋行,帝国皇军决不派一兵一卒。但,目前产权尚不清楚……”
刘人杰:“高桥先生,据我所知,公司过去确曾向礼和洋行借支巨款,抵押产权。”
霍夫曼:“我这里有契约证明。”
高桥:“难断真伪,帝国方面将尽快查证,再作结论。”
赵民权:“我是公司经济、财务方面的负责人,曾代表公司出面借款,此事并不复杂,可通过汉口方面予以调查。”
高桥:“如仅是负债,帝国方面可以代还,如欺骗帝国,请第三国人保护,查实之后,只好作为敌产没收。这个意思,请转告章达人先生。”
霍夫曼:“我抗议!抵押产业、产权文书具有法律效力,日方代为还债,实则侵犯德侨办矿权益。”
山本太郎:“这个以后再说,先解决抗日武装人员问题。”
高桥:“赞同。”
山本太郎:“霍夫曼先生还是认为矿内无抗日武装人员吗?”
霍夫曼:“已令矿警搜查,拘捕十余人,均非武装人员,但,同意遣送出矿。”
赵民权:“希望大佐不要加害于他们。”
山本太郎:“不是十余人,是五十余人,内有伤兵十三人,县区官员五人,孙部土匪三十余人,我们一清二楚,忠于大皇军的良民已向我们报告。”
霍夫曼:“此系误传,望大佐明察!”
刘人杰:“这就不必掩盖了,皇军业已查明,不交人是自找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