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天已经放亮,路边卖小吃的开始布置摊位。对羽婷赶他走,幸海心里充满了失落,但同时又感到说不出的轻松:“这样结束了最好,要不我怎样去面对蓓儿呢?”幸海早就觉察,如果羽婷知道还有个蓓儿,一定有一场不可收拾的风波。
回到宿舍时,芬兰没开灯,也没有吱声。幸海拉开灯,看到瘦小的芬兰合衣蜷在那张宽大的床上。昨晚她一定等到很晚。幸海满怀愧疚地走近她,去摸她的脸,又摸到了一把眼泪。
芬兰并没睡着,就势攥住幸海的手说:“我昨天开始拉肚子,到现在没好。我担心咱的孩子。”
幸海听了这话,更加不安和惭愧起来。
幸海哄孩子似的拍拍她的背说:“没什么的,你别怕,过会儿我就给你拿药去。”
芬兰低沉着脸,问道:“是蓓儿来了吗?”
幸海很坚定的口气说:“没有,绝对没有。”那时,为了表达自己的愧疚,幸海以少有的温柔脱去了芬兰的衣裳。把芬兰裹到身下时,他说:“从此再也不要辜负善良的妻子了。”
早晨醒来,芬兰说:“这孩子又在动。”说着,把幸海的手按到她的大肚子上。幸海果然感到了那个小生命的动作,像刚睡了一觉在打一个呵欠。
幸海突然冲动起来,一只手放在芬兰肚子上去继续感觉那个小生命的运动,另一只手又探到了那个生命出口去。幸海说:“他就要出生了,我看看现在这里是不是大了些。”芬兰的热情被他唤醒了,那个生命的出口象一朵紫红的花开放着,闭合着,开放时花瓣舒展得很大,他就清清楚楚看到了那条粉红的生命通道的尽头,有一个梨样儿的隆起,那就是孩子居住十个月的宫殿的大门。他们都知道这时的禁忌,但都无力控制自己的欲望……结束时发现有淡红的血液。
他们都紧张起来。幸海不想让芬兰觉察到自己的慌乱,赶忙说:“可能不要紧,你过去问问对门的宁大夫。”芬兰穿好衣服去敲宁大夫的门。
幸海竖起耳朵听到宁大夫说:“不要紧,是快生了,你洗洗澡,去医院就行了,我这就打电话给妇产科说一声。”
安排芬兰住院后,幸海把二姐叫来。芬兰开始有点阵疼。医生检查说:“早呢,最早也得明天下午才能进产房。”
晚上幸海就回家睡,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幸海怕出什么意外,但又可耻地盼着芬兰出意外,心想如果芬兰真出了意外,那自己就完全自由了。幸海甚至想象着有一天能带着新人去芬兰的坟上看她,想到她的种种好处时禁不住悲痛欲绝,想象着他身边的新人——一会儿像是蓓儿,一会儿又像是羽婷——在劝他。
第二天早上,幸海匆匆忙忙去医院,没想到芬兰已经进了产房。
二姐也着急地说:“你还不快点儿来,她就要生了,你快些进去。芬兰问了好几遍了。”幸海茫然地走进去,芬兰让幸海站在身边,抓紧他的手。
医生不停地说:“再用力,再用力。”芬兰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医生说:“稍歇一会儿。”医生竟然让幸海摸芬兰的乳头。
转过身去,医生对身边的两个护士说:“这样有助于加快分娩,有些时候还很管用。”
幸海不好意思地说:“医生,还是让我姐姐来吧。”
医生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幸海说:“别人不管用的。”那两个小护士就轻轻地一笑。在两个年轻护士面前,幸海有些尴尬,抚摸芬兰时觉得十分别扭。
这时医生对两个护士说:“真是很有效啊,你看她腹部的收缩很有规律,也很有力量。”
芬兰喘着说:“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医生就说:“那你就歇一歇。”又打发幸海跟着那个小护士去拿催生剂。
幸海拿了催生剂连忙向回跑,还没进门就听医生高声说:“生出来了,生出来了。”
幸海看到医生正从一团血肉里托起儿子来,他浑身沾着血,一脸皱纹像个小老头。护士拿了一根塑料管,放进他嘴里吸了几下,孩子就哇地哭起来了。
芬兰脸上绽出笑容来。护士放到小磅上称了称说:“三千二百克。”医生看了看芬兰下身说,有点儿拉伤,要缝几针。缝完了针,幸海把芬兰抱回病房。芬兰说饿了,二姐已经买来了热稀饭,剥了鸡蛋喂芬兰。
幸海并没有喜得贵子的狂喜,甚至还有点儿遗憾。他漫无目的走到街上,看到公话亭时就忍不住拨了羽婷的电话号码。此前,幸海已经给羽婷拨过几回电话。一听是幸海,她“咔”地就挂断。羽婷身边有人,她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