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
杜凌宇在楼上转了一圈,从书房到衣帽间,到卧房,每一个充满他和安小墨回忆的地方,他都重温了一遍。
他记得,他们在卫生间做那个。
他记得,她曾经小心翼翼的站在书房门口。
他还记得,她在衣帽间自言自语的滑稽样子。
回到卧房,关灯拉窗帘,连带月光都挡在窗外,房间里陷入一片漆黑之中,看不见任何事物,只听得见心痛的声音。
哭,只是一种宣泄,难得,他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明天婚礼结束之后,他就会去英国,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活着已经不可能,身下的只是活多久的问题。
“咚咚咚……”
假如不是因为这有节奏的敲门声,他真的认为是死神来临,准备带他走。
开灯,光明代替黑暗,闯入杜凌宇的世界。
“总裁……”
华董他们发现杜凌宇的时候,他的额头像是水洗一般汗淋淋的。
莱克拿出一针管,对准杜凌宇手腕血管刺去,这种针剂可以延缓虫蛊侵蚀血液。
“都已经性命堪忧,还管什么别人的想法,你马上跟我去英国。”华董下达最后命令,这两天他真是夜不能寐。
杜凌宇握住他的手,“华叔,我求求您,只要一天就好。”
华董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婚礼过后,可是又拗不过他,只能答应。
“今晚,我们陪着你。”
担心杜凌宇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那一晚,他们几个人轮流看着他。
婚礼当天,安小墨醒的很早。领证和婚礼带给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憧憬和期待。
“小墨。”安妈妈走进房间,在安小墨身边坐下。
“妈妈。”她握着妈妈的手,眼神中满满的都是舍不得。
安妈妈眼圈也红红的,“小墨,凌宇他是一个好老公,你嫁给他,爸爸妈妈和弟弟都为你高兴。”
安小墨点头,“妈妈,你们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当然。”
母女两个人煽情了许久。
“你看看你,都当新娘子了,怎么又哭了。”安妈妈帮安小墨擦干眼角的泪水。
安小墨唇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这时安妈妈又将一本相册递给安小墨。“你打开看看。”
“这个人……”她觉得很眼熟。
“他是胖墩,小时候被隔壁邻居收养,却一直不受待见,你又是一个热心肠,总是跟他玩,像一个大姐姐般安慰一个比自己要大的男孩子。”安妈妈说。
安小墨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她依稀记得,自己学会骑脚踏车,就是他教的。
“我好像有印象,妈妈你为什么忽然提起他?”安小墨觉得奇怪,结婚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杜凌宇就是胖墩,只是他变化太大,如今已经成为大公司的老板。”
“不对,妈妈,你再说一遍。”安小墨越听越糊涂,杜凌宇怎么可能是胖墩,他们差距这么大。
“我当初也不相信,可是听他说了你们的事情,我就相信了。”安妈妈说。
“你见过他?”在安小墨的印象中,杜凌宇也只是跟她一起见过家人。
“小墨,你结婚了,有些事情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安妈妈低头,有些事情想了好久决定坦白。
“妈妈每天逼着你相亲,是因为我的血管瘤发生恶化。你知道,血管瘤一旦恶化,即便是手术,也有一半的几率会死在手术台上。我不想在死之前,还没有看见你结婚。”
“血管瘤……”安小墨怔住,神色惊恐。妈妈的血管瘤已经存在近十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毫不犹豫的报考医学院。
这些年,她帮助妈妈调理身体,认为血管瘤对她没有生命威胁。谁知,她错了。
“你领证的那几天,我一直在住院,多亏有凌宇帮忙,才能度过那次的难关。我怕你担心,觉得嫁给凌宇,心里有压力,所以就让他瞒着你,现在我发现,你嫁给他是最正确的决定。”
医者不自医,考虑到女儿的情绪化反应,安妈妈在杜凌宇的安排下,接受了美国先进医疗团队的治疗,手术很成功,费用也是出奇的高。
后面妈妈说什么,安小墨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她开始脑补这些日子的回忆,怪不得,她嫁入杜家那么久,爸爸妈妈都没有来A市看过她,就连电话也是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