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氏愣愣看了她一会,止了嚎哭,还是忍不住地骂:“我就是不甘心啊,每次看到大房的人,我就恨的哪哪都疼,我恨不能扒他们的皮,喝他们的血,我的鲲鹏死的好惨,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这口气,就要徐徐图之,母亲只知道叫嚷,跟四妹五妹她们对着骂,能替二哥报仇吗?”宁芊茹反问。
郎氏语塞。
说到底,她之前之所以能够在王府博得好名声,依靠的也不过就是这张嘴,哄的老夫人高兴罢了。
如今宁鸿达被宁鲲鹏害死,她与宁兴腾不但不觉得愧疚,不认错,反而极力包庇宁鲲鹏,老夫人对二房,十分失望,也就不再信她。
她并没有读过多少书,这些年没有人跟她做对,她也没有太深的心计,宁冰瑶重生一世,早早看透很多事,处处跟她不对付,她应对不了,有什么奇怪。
“母亲若想替二哥报仇,就不要再冲动行事,要另外寻机会。”宁芊茹这才缓了下来。
郎氏擦了擦眼泪,恨声道:“能有什么机会?你方才也看到了,宁瑾瑜有本事,老爷对付不了他,母亲现在又偏心大房,咱们有什么机会?”
“机会已经有了,母亲难道还没有发现,五妹如今变的与以往大不相同,大哥跟四妹,反倒都要听她的话行事,若想对付大房,首先要对付五妹。”宁芊茹眼神幽冷。
五妹根本不可能带她一起进东宫,那她就要彻底毁了五妹,自己嫁给太子,才更有把握。
郎氏骂的更狠:“小贱人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忽然变成这样,要多讨厌有多讨厌,以往装着一副无害的模样,竟把我都骗过去了,早知道就撕了她的脸皮,看她怎么装!”
“所以咱们要先除掉五妹才行,”宁芊茹压低声音,“母亲忘了那道圣旨吗?”
郎氏皱了皱眉:“哦?你的意思是,宁冰瑶根本就不能让老天止雨?”
可这又怎样,这种事本来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听汪公公的
意思,皇上也不是非要宁冰瑶止雨不可,若做不到,最多不再信她,也不至于要她性命。
“能不能让老天止雨,谁也说不好,而且,”宁芊茹露出阴森的表情来,“母亲忘了梅向雪是如何死的了吗?”
其实说起来,梅氏死的也很悲惨,以至于深爱着她的宁鸿达悲痛万分,再不娶妻。
梅氏在世时,大楚是常年干旱少雨,庄稼颗粒无收,百姓们饿死无数,他乡乞讨,苦不堪言。
后来皇上知道梅氏有知天命的本事,这才命她向上天祈雨,她亦不负众望,果然求下雨来,百姓们欣喜若狂,皇上龙颜大悦,即封了她“护国神女”,人人羡慕。
后来每逢干旱,皇上即命梅氏祈雨,尽管她不止一次言明,祈雨之事,不可过于频繁,否则必无善果。
可皇上却并不听这些,他只要百姓感恩,对于梅氏一年比一年虚弱的身体,只当未见。
终于在宁冰瑶十一岁那年,不到三十岁的梅氏因强撑着病体祈雨,吐血倒下,昏迷数天之后,香消玉殒。
事后百姓们都说,梅氏是犯了上天忌讳,窥天机太多,遭了天遣,至于是与不是,也只有留给后人评说了。
郎氏不屑地道:“吐血死的呗,叫她逞能,死了活该!”
“这就是咱们的机会,”宁芊茹压低声音,“不管是向上天祈雨,还是止雨,都是窥天机,到时候咱们就……五妹就算死了,也是遭天遣,与咱们何干?”
郎氏大喜:“不错,正是如此,我怎么没想到!芊茹,你果然聪明,哈哈哈!”
母女俩好不得意,觉得宁冰瑶必死无疑了一样。
宁瑾瑜兄妹三人回到锦兰院,宁冰瑶即让下人们去准备祈天用的东西,于明日午时,开坛祈天。
“五妹,你有把握吗?”宁瑾瑜不放心地问,“你并未跟母亲学过多少天道,若是不能让上天止雨可怎么办?”
“是啊,五妹,皇上这样,分明就是强人所难,你若不能让上天止雨,二叔肯定要在太子面
前胡言乱语,五妹可别受皇上责罚才好。”宁清玥也忿忿不平地道。
梅氏在世时,其实也知道自己必不得善终,故她从不教宁瑾瑜兄妹三人命理星相与制符之术,免得他们重蹈她的覆辙。
上一世时,宁冰瑶对这些,原本也并不热衷,可后来知道太子非常欣赏梅氏的本事,更希望宁冰瑶能够习得神术,助他成就大业,她为了讨好太子,才明里暗里,学了不少梅氏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