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暗冷笑:父皇在迷惑上官俊楚呢,这样也好,如此才不会引起承远侯的猜疑,待问出前太子旧部还有哪些,藏在何处,一网打尽后,承远侯府,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有人都退下后,文宣帝的表情,即变的阴冷深沉。
汪公公进来,低声道:“皇上,太子殿下和上官世子都已离开。”
“叮嘱太子身边的人,且不可让他有丝毫察觉,凡事都要来禀报朕。”文宣帝沉声道。
“遵旨。”汪公公极快地向上看了一眼,“敢问皇上是否真的要除掉宁副将与上官世子?”
文宣帝瞥他一眼,“你跟在朕身边三十年了,这话也问的出?”
汪公公红了一张老脸,“惭愧惭愧,奴才驽钝……”
“你不是驽钝,是大智若愚,”文宣帝毫不客气地戳破他,随即想到了过往,脸色变的青白,“云昭死的好冤、好惨,朕怎可能将皇位传给害死他的人!”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汪公公自是知道,这么多年来,皇上的恨和隐忍,忙相劝。
近来皇上龙体越发不好,越是生气,咳的越厉害,要平心静气才好。
然而只要提到前太子,皇上的愤怒,就压不住。
“朕暂时还死不了,”文宣帝冷笑,“平昭王被皇后和太子利用,追杀云昭,虽不是出自他本意,却也有过错,如今他丧命,一切皆休,若是宁瑾瑜可堪造就,朕自不会亏待了他。至于上官俊楚,他本就是云昭身边的人,必会替云昭报仇,朕就是要给他们机会,提高他们的名声威望,将来才可对抗皇后一族。”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当着太子的面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太子和皇后起疑心罢了。
这把龙椅他坐了几十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如今不过是对自己儿子演一场戏,对他来说,游刃有余。
原本云昭和太子都是他的亲骨肉,他一向疼爱,不分彼此,可自从太子跟皇后设计,
矫诏害死了云昭开始,他就不再把太子,当成他的儿子。
“是,皇上英明,”汪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疑问,“皇上自是打算的好,可上官世子与宁副将却不知皇上用心,万一他们行差踏错……”
“那也是他们不堪造就,没什么可惜的。”文宣帝眼里有狠色。
有些事本来就是如此,生死一念间,善恶一念间,谁也改变不了。
“是。”
——
郎氏因为悲伤过度,病倒在床,老夫人身体一向不好,宁鲲鹏的后事,即交给三**元忠的妻子陆氏去办。
宁元忠是庶出,自知没有什么资格争来夺去,故平日里三房行事都很谨慎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大房二房因为宁鸿达和宁鲲鹏的死反目,三房并不站在任何一边,不显山不露水的,这分寸倒是会拿捏。
在不长的时间里,王府办了两场丧事,在京城来说,也算是新鲜事了,更何况宁鲲鹏还是遭了天打雷劈,外头的议论,还没有过去呢。
老夫人即让杜妈妈知会各房,不要再生事,安生一阵再说。
用过午饭,宁冰瑶躺下歇息一会,准备午后起来,再多制几张符,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制符定要暗中进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已经会了生母的本事,否则传到皇室中人耳朵里,自己这被当成棋子的命运,就又将逃不过了。
正睡的迷迷糊糊时,感觉身旁有人,坐了下来。
不是归燕,也不是任何一个丫鬟,而是……
宁冰瑶猛地睁开眼睛,虽是吃惊,却也并不太意外,气道:“你怎的又来了?你是不是非要害了我才甘心?”
景云昭挑了挑眉,“我不放心你,来看看,可还发烧吗?”
“早就不烧了,我没事,你快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若是被人看见,我会不容于世!”宁冰瑶急急赶他走。
景云昭不以为意:“哪有那样严重,再说我很小心,不会让人看到。”
“那也不行,总之你以后不要再来
了,你若再来坏我声誉,我只好……”宁冰瑶见景云昭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也是气的狠了,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咬舌自尽!”
景云昭登时阴沉了脸色,一种叫人心惊的冷酷气息,从他眼中,透了出来,“你说什么?”
她宁肯死,也不愿见他?
“我说你若再来坏我声誉,我就咬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