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冷,但阡陌还是在花园里坐了会儿。
傅川已经离开,桌上的棋盘还在。阡陌把棋子收好,看着棋盘发了会呆,这盘棋,难道是傅川和吴特意下给她看的?傅川问她吴为输在哪里时她说输在没有勇气和信念,输在没有掌控全局的能力。如果有呢?若是这整盘棋其实都是傅川在掌控呢?那么她嫁给傅凌霄,真的是要做祭品吗?
一个人该有多爱另一个人,才会在她去后日日望着她住过的地方?
既然深爱着傅凌霄的母亲,傅川岂会轻易相信所谓的家族传闻?既然不信,那么傅川这样苦苦逼着傅凌霄娶她,又要做什么?
她觉得自己正在变成棋局中的一颗小棋子,傅凌霄也是那颗棋子,傅川正步步为营,要用他们占据这片棋盘上的天下……
冬季的天黑的早,阡陌从浴室出来刚刚八点半钟,天已经漆黑。她拧开台灯,整理着今天整理过无数次的房间。傅川告诉她晚上傅凌霄回来的时候,阡陌还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后来从沉思中醒来突然想起这句话,就开始变得不知所措。剩下的时间,除了心不在焉的吃了顿晚饭,就是整理卧室,一次,一次,连床单都换了第三次了。
卧室的门咔哒响了下,阡陌背对着门,没来由的脊背一僵。
已经很久没见过傅凌霄了,自从那次在他书房谈话晕倒,醒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阡陌很想他,却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勇气面对他。
傅凌霄站在门口,这间陌生的卧室里是熟悉的场景,娇小的身影背对着他,在试图把床单的每个褶皱都抚平。她知道他喜欢整洁,所以他的卧室从来都纤尘不染,每个细节她都会亲自整理,就算很快就要睡了,她也会保证他躺在床上以前,床单和枕头都是整齐摆放着,一丝褶皱也无。
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心口有什么狠狠被灼烧了,闭上眼睛别开脸,拒绝继续看下去。
可再次睁开,落入眼睛的却是另外一些东西。
新的釉瓷茶具摆在原本空荡荡的桌上,雪白的手绘瓷器挂件挂在窗帘边,是卡通猫头的造型,可爱极了。新的小花盆,里面种着莫名的绿色植物,静静立在床头的位置,赏心悦目,又不至于跳脱,黑色为主调的卧室因为这些摆设瞬间显得活泼起来,原本死气沉沉的阴冷气息被扫的干干净净。
傅凌霄心里一阵烦躁。
他快步上前,这次,阡陌明显呆了,慌忙收回双手低头面对着他站定,小嘴儿张一张,想说什么,床上啪啪落下两个鲜红的本子,打断了她准备好的话。
“我已经发表声明,不会举办办婚礼。让人知道我娶了一个保镖太丢人了!”傅凌霄说着冷冷的看着阡陌。
她明显愣住了,抬起眼皮看看他,俯身捡起床上凌乱的两个本子打开,傅凌霄和她笑着挨在一起的红底照片正在上方,一个写着她,一个写着他的名字,居然是结婚证!阡陌笑了,珍宝般的捧着两个小本子。
“以后,我就是你的人。”
从没想过他会真的愿意和她结婚,原本以为只是个形式。
那
双带笑的眼睛太过明亮,生生刺伤了傅凌霄的眼睛,她到底要什么?要地位?他连婚礼都不愿意给她!要名分?她进家门的第一天他就不在,已经摆明了他不愿意承认。可是她居然不在乎,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哼!”傅凌霄哑声冷笑,“想爬我床的女人多的很,你以为我会碰你?”说着,抄起一个枕头扔出去。
枕头噗的落在地上,阡陌愣愣的看着,再回头时,傅凌霄已经脱下外套进了浴室,只留给她一个浴室门重重关上的冰冷背影。她低头,手中的结婚证不知为何竟啪得从手里掉下来落在床上和地上。
她慌忙俯身一个个捡起来捏在手中,纸很硬,边角深深刺进手心里。阡陌觉得眼睛发酸,觉得心疼,可她不敢哭,她也从来没有哭过。她听到了,听到他说不会给她婚礼,听到他说别人要是知道他娶个保镖会笑话他,她不是聋子,不是没有心,她笑,只是想让他也开心,她笑,就是努力的想告诉他,别在乎她,她没关系……
可是,好像办不到,傅凌霄反而更生气了。
浴室的水温正好,显然在他回来前阡陌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一切尽量依照三号公馆他习惯的方式来,水的高度,精油的香味,甚至连浴巾和牙刷的颜色都完全相同。傅凌霄本该高兴,可看看这些,他心里就刺得慌。
他怎么能变成今天这样,让她了解他的一切,又习惯于她给他的一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