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准备说教我?”宝儿用笑掩饰尴尬,终归不能和他自若交谈。
冷景辰弯了眉眼,“你长大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说教你。”
这话,玩笑成分居多。
以前,他是她的竹马,她儿时的玩伴,她现实中憧憬的白马王子,她许了将来的人。
以前他时常会对她讲道理,告诉她这件事可以做,那件事不行,有些话能说,有些则只能说给他一个人听。
聂宝儿很听话,只听他的话。
‘以前’这个词,意味着过去,回忆,和无力。
“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和老头儿没有区别。”宝儿打量他的侧脸,想看看他多了几条皱纹,眼底有没有历经世事变迁的沧桑。
事实是,他从挺拔如玉的少年成长为内敛成熟的男人,未足而立之年,已是多家上市公司的总裁,多金,帅气,除了私生活不太圆满,离婚而已,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想,多的是愿意在他身边甘为陪衬的精美花瓶。
不过这些与她都无关了,思绪到此为止。
冷景辰不想结束好不容易开始的对话,笑着问:“看出什么结果了吗?”
“你大不了我几岁,我哥都不说教我,你更不行。”不管他接下来会不会说出富有哲理的话,宝儿都是打心底拒绝的。
“你用你哥给我做参照物?”他讶然。
以前,她总爱用家里新出道的男明星和他进行一番细致的比较,然后告诉他,还是他好看,她当然也喜欢他多一些。
是的,不同了。
从他决定娶贺媛,以此方式挽救家族的那刻起,他就预想到这一天的到来。
他和宝儿走到今天的境地,是他亲手造成的。
在B市的医院里,她拒绝和他说话,用手抓住沐少卿的姿态坚决得义无反顾。
回想起那一幕,冷景辰的胸口就会隐隐作痛。
那种痛感,像永远都无法痊愈的旧疾,一旦揭开表皮,就会发现内里的血肉早已腐坏得惨不忍睹。
那时他才清楚的意识到
,在他心底深处一直将宝儿当作自己的所有物,天真的人,是他。
思及深处,他的喉结艰难的滑动了下,不甘的问:“无法原谅我吗?”
聂宝儿先是一愣,再望住他,确定般的看了他几秒,清亮的眸察觉了他问的真正意图,随即,声线里保持着客观和理智,回答说:“假如在你看来,我说‘我原谅你’,等同于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那么,我想我永远都不会说出这句话。”
冷景辰晦涩的笑了,“宝儿,‘永远’是个很虚无的词汇,毕竟我们的一生最多几十年,那就是我们的永远。”
你真的要一辈子都这样对我吗?
你真的不再爱我?要斩断我们之间任何的可能性?
宝儿深深的沉默,垂下头,眉端微蹙,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对他。
她知道,眼下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会找切入点试图将她说服。
可她真的不想和他纠缠了。
冷景辰等了会儿,等来的只有沉默。
他多想近在眼前的女孩儿再对他一个人喋喋不休,说天气,说心情,说家里那些虚有其表的偶像明星,说她只喜欢他,以后要嫁给他。
“因为沐少卿?”他不甘心,音色里渗出丝丝恨意。
洞察到他对沐少卿不同寻常的敌意,她不解,“为什么不可以是他?”
这次是冷景辰做了沉默方。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神色凝迫,眸光深聚,握着方向盘的手愈发的僵紧,车也变得速越来越快。
惯性加重,宝儿下意识抓住门边的扶手,大气不敢喘,只是很紧张的看着他。
稍适,车速降了下来,冷景辰似也平复了,淡淡的说:“没什么,都过去了。”
过去了?
他和沐少卿早就认识,这点无需多问,只听他的语气,他们以前发生过不愉快?
宝儿眉心拧了拧,忍下想问的冲动。
眼下这个状况,还是减少交流的好。
“如果你想问,是的,我对沐少卿有偏见。”冷景辰主动道:“也许你会认为我说的话是在挑拨,但他远
没有你想象中温和。”
“你会期待那天的到来吗?”她问得极锐利。
一半是维护她的恋人,另一半,大概是在为从前的自己鸣不平。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