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牢狱里的时候还说,要是秦慕笙在就好了,就不担心丫头做傻事儿。可是,他终究是没有做到,甚至,折磨他心里最最珍贵的宝贝,直折磨的她再也不愿意爱他!
舒安从小到大,让季家老爷子打过无数次,每次挨打都是季伯诚骑着单车从单位急急忙忙跑回去护着,有几次,秦慕笙在,把舒安护到后面,季家老爷子就下不去手。本来就下不去手,看着有人护着孙女,更下不去手,深深叹息一声,指着秦慕笙说,“你有本事,有本事把她藏你后面一辈子!”
那时候舒安还冲着老爷子吐舌头,可没有几年,她就跪在老爷子的墓前哭着说,“爷爷你打小安,你起来打小安啊!”那会儿滕绍为了让她高兴给她买糖葫芦,他才从学校回来,跑到墓地里,什么也没来得及带,一冲动,就过去把她拉到身后,说,“爷爷,你就是要打,慕笙也还是得把舒安藏到后面!”
然后那丫头果然安静了,他拉着她走出墓地,她哇的一声,抱住他哭起来。滕绍傻乎乎的举着俩糖葫芦嘀咕,“不该是抱我嘛?”
后来秦慕笙也忘了这件事,直到舒安从季伯诚的墓地里出来哭的那一次,他才想起来她上一次也是这样的,她学会了不让亲人担心。但他偏偏忘记了,她之所以学会,是以为他还会护着她,藏着她!
可是他不仅没有宠她,护她,反而让她受了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的罪。他都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舍得打她,她浑身都是伤痕累累的,很轻易就可能挨他的耳光,玻璃碎片刺进过手掌和膝盖,身体里更是被他折磨的常常出血,来了那个疼的能晕过去,她从小到大,父亲爷爷,每一个舍得这么打她的,可是在他那里,她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隐忍的有很多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受伤。
有几次,她晕倒了,摔坏了,他都不知道,她能在他手里活下来,现在想想都该是个奇迹。大概她小时候进医院和门诊的次数加起来,都不如跟着他那一年里的多。
他总是负她,如今想来,负的不只是她,还有她父亲爷爷奶奶的寄托。他们走的安心,本以为幸好提前找了个护着宝贝孙女女儿的男人,大概此刻在地下却正悔恨着,因为就是他们选中的男人,伤了害了他们最好的孩子。
“慕笙哥?”
试探性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秦慕笙霎时回神,带着笑意回头看了眼落在身后的穆弦,她正羞涩的站在灯光里,抬手把耳边的头发别到脑后。秦慕笙余光里瞥到楼上站着的穆鹏,一伸手,替她把碎发全部别过去。穆弦的脸立刻红了,抬起眼皮优雅的目光望着他,如秋水无波。
“慕笙哥,我爸爸说的那些,你不必当真。”她说话的语速很慢,慢的让人有点儿觉得很累。
秦慕笙又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的意思是,爱情这东
西,还是要看我们彼此的感觉。”她说完,脸明显的又红了,低下头,像是终于说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似的,不再去看秦慕笙。
秦慕笙心里觉得有点儿累,也就说,“你的意思我理解了。”
他没有觉得分寸哪儿不对,反正如果想着舒安,再好的女孩儿在他面前都不好。他觉得跟舒安在一块儿就不这么累,她早八辈子高喊着,“慕笙哥我喜欢你!”“慕笙哥是我的!”这样的话了,而且后面还加个傻笑,“嘿嘿,嘿嘿嘿!”搞得那些有脾气的女生们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
跟那么个小二女,竞争都没意思!
可偏偏,她就是让秦慕笙觉得好,烦也好,那会儿觉得烦,现在却觉得舒服。
穆弦脸上很有些受伤的表情,秦慕笙已经上车,自然没有看到。秦玖很是聪明的稍稍慢了一步,低声用唇角对穆弦说,“先生的意思是,小姐只管放心。”他高深莫测的笑笑,跟随秦慕笙上车。
瑞士的夏季,在舒安看来是很美的,绿树成荫,空气质量良好,不是很热,气候总是舒服宜人,她的心情也不错。
楚云端被送入疗养院后接受到最好的治疗,恢复的情况很好,尤其是感官,已经有了明显的反应,等到最后一次注射药品,他就可以彻底醒来。
来前,雷诺也给囡囡安排好了学校。她的工作有poem联系和安排,因为毕竟在奥奖中很有些名气,舒安接了两三个广告,拍摄完毕的时候,秋天都快要到了。她知道私下囡囡有和秦慕笙打电话,偶尔也视屏,但她从来没有参与过他们父女两个的生活,她甚至连秦慕笙这个名字都快要忘记了。
所以,在接到叶瑾电话的时候,她很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