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莫不是找死!”
文丑横眉冷对,不觉加大了手腕上的力度,心底还泛着一丝隐隐的悔意,要不是他,孙野也不至于此。
可持矛的颜良就不这么认为了,只要袁绍将其视作敌人,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孙野碎尸万段。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孙野傲然立于堂中,冷冷扫向在场诸将,锋芒毕露的眼光最后停留在了袁绍那张老脸上。
“你!”蓦然一指,袁绍遒劲有力的臂膀如剑伸屈。
他不敢相信,在这秩序森然的袁军大营,尤其是一群人中龙凤的面前,孙野竟然还敢如此逞威。
那种歇斯底里的目光,就仿佛是在向他示威一般。
可偏偏袁绍被一种无由来的心忧凝滞了动作,似乎有什么人在暗中抑制着他的发言。
“照你们这副德行,不输才怪!”
“放肆!”
颜良听见孙野大放厥词,第一个就跳脚出来,在他眼底,这场易京之战已经落下了帷幕,公孙瓒再无半点生机。
不知这狂妄小子又哪来的胆子,敢这般妄言,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反倒是一边藏在人群中的诸位谋士表情各异,不少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起来,只不过不敢发声罢了。
田丰凛然的目光直指围攻下的孙野,脑海中不断揣度着为何他会放言袁军失败,难不成真有何缘由?
逢纪与郭图更是揪起胡子来,心事重重的样子颇有几分信服。
就算这群没脑子的武将看不出什么,身为军中智囊的他们又怎会不知袁军此行伤亡惨重,公孙瓒要想耗下去,估计袁绍还真就拿他无可奈何。
袁绍被孙野的这句话震得不轻,本就摇晃的小心脏更是七上八下起来,面色一阵忧惧。
恍惚片刻,他这才用一种装腔作势的语气问道:“此话怎讲?”
孙野邪魅一笑,既然袁绍敢问,他就敢答,立马摆出一副正色姿态朗声回复。
“袁公在上,且听孙某一言。”
“请问大帅,军中粮草还能撑下几日?”
此言一出,大帐之中嚣张的群将纷纷闭口,就好像被谁开了禁言状态一般,再无半点挑拨辱骂之声。
其实,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一点,那就是行军打仗至关重要的粮草。
可偏偏没人敢跟袁绍提这一点,毕竟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要是能一鼓作气把公孙瓒老巢给端了,皆大欢喜嘛不是!
“怎么,袁公为何不说话了?”
孙野哂笑一声,眼光微微一撇身前傲立的田丰,似乎分外得意这位正直之士,可真是和田元皓那老厮如出一辙。
“荒谬,兵行险道自古有之,破釜沉舟更是数不胜数!”
袁绍慌忙地应对起来,仿佛被人揭了老底的小姑娘,近乎烦躁的整理着措辞。
“那易地箭楼看似凶猛,不也被某半日拿下?”
“此番讨伐公孙老贼,我自有对策,哪里轮得到你在这狺狺狂吠!”
“哼。”
孙野冷哼一声,要是照着袁绍这副猛攻不下的态度,恐怕数万冀州军
都得沦为铁蹄下的亡魂,到那时,看他还怎么笑得出来。
感觉到气势一点点攀升,袁绍好像找回了那个雄踞北地的心魄,整个人都带着淋漓洋溢的霸气。
周围谋士更是深表赞同,就算公孙瓒再怎么勇猛疯狂,那也不可能拦得住大半袁军的吞噬。
到那时,恐怕袁绍就将加冕为四州之主了。
“可,要是后背遭袭呢?”
孙野一计不成再下猛药,这回可把袁绍打了个措手不及,唇枪舌剑的功夫甚是了得。
“虽然其子公孙续已为我所斩,可其他骑兵呢?恐怕早就坐在黑山张燕房里……喝茶了吧?”
震惊!满场突然死一般的寂静,鸦雀无声。
“你以为公孙瓒,真就是个只懂杀伐的莽夫?就算如此,那他身边的谋士们就个个蠢笨如猪?”
这一席话可把在场人都给彻底得罪了,不少人眼底甚至透露出了愤懑和怨怒,恨不得立即将其斩成肉泥。
孙野这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无不是拐弯抹角的在讽刺帐中军士,他们连个莽夫都不如!
袁绍虽然华而不实,却也听出孙野言论的真知灼见,暗自考虑起来。
“袁公,如此看来……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