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老夫岂会怕些地痞**……”
话里虽然带着些武者自有的豪气,但没等说到最后,秦颉的声音就越来越小,喉结微微颤抖,几乎都要跟蚊蝇打转有得一拼了。
“呵。”孙野冷笑一声,全然不顾身后十几道冰冷如斯的眼光,爽快无比的抓起几粒上好的落水花生,一把塞入口中。
“咔吱咔吱”的惬意咀嚼声不断传入秦颉耳中,把他听的是又急又慌:这小子果真有些门路,眼看着就要让刀子给剁成肉泥了,竟然还敢虎口夺食。
孙野目光一偏,望了眼挂在大厅墙边的南阳地图,中气十足的开口道:“秦颉,你可知那数万黄巾贼寇藏于何地?”
秦太守怔了一怔,有点丈二和尚不摸不着头脑,记得早就有斥候来报,张宝率领一群残众占据溧河乡境,坐南朝北,虎视眈眈着诺大个宛城。
怎么听孙野的意思,好像还另有发现?
想到这,秦颉不禁一头雾水,可是又想到身后背负着南阳数万百姓的身家性命,他又不敢有片刻的耽误。
“难道太守以为……贼众真就只在那溧河一处?”
孙野装作深不可测的哂笑一声,然后将手悄然背在身后,轻轻合上了双眼,卖起了关子。
如果是论心机决策的话,孙野自然不敢在秦颉面前以小搏大,人家一个至少在官场上混迹了二十年的老油条,不知道比自己这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厉害多少。
可若是说声东击西的话,秦颉一个半边身子都要入土的古人,哪里敢以身犯险、自作兵卒?而孙野敢,而且是亲自深入营内基层,问了个虚实。
这大半黄巾贼藏匿溧河乡是不假,可在那些平头老百姓嘴里可就不是这般了。
今年本就是旱年,再加上那块儿地域狭小,光盘子都不够接住万人,更何况是秣马厉兵的黄巾贼?
想来以张宝的聪明智慧,恐怕早就把剩余残众一分为数道于宛城周边的各个村落,只待地公将军的号令出击。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分
兵之策的实施,导致军中根本就无人监管,唯一能被拥戴的赵弘还让虎刃队拼命杀死,从而造成了近六万信徒的仓皇逃窜。
“那你以为,黄巾一众所居何处?”
秦颉说出这句话时就后悔了,现在的形势十分明朗,自己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可他偏偏忍不住向身为阶下囚的孙野询问,颜面何存?
孙野并未大话,而是继续闭目养神,装作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没成想地头蛇也有服软的一天。
“你们几个,给我退下!”秦颉发现势头不对,大手一挥,赶紧让那群寒光凛凛的刀斧手撤下。
“可,太守大人,您若是……”
“没有可是,滚!”一身的暴怒脾气再次甩了出来,秦颉恨不得立即将这群人的猪脑袋给一个个地扭下来,现在不走是还想看他出丑不够吗?
“是!”诸位侍卫自然是秦颉从江夏带来的死命亲信,丝毫不敢延误地消失在了月夜中。
等到身后悉悉率率的声音逐渐消失,孙野的双眼终于睁开了,不过眸子上却带着一丝冰冷。
他在嘲笑这秦颉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作出此次小人之为,难怪浑浑噩噩了大半生,才混到这种卑微的田地。
其实孙野误会了,要没有此次黄巾之乱的爆发,估计秦颉也该上位,担任这一城之守,可偏偏赶上场人祸,就颇有点“救火队员”的意味了。
“怎么,先生还不肯告诉鄙人吗?”
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发怒,秦颉的脸上火红一片,他自知被孙野给摆了一道,可就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人家掌握着关乎性命的要急情报,还得好言劝着。
“有何急事,先生但讲无妨……”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孙野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冰冷了不少,就好像是让人施了什么沾了寒毒的诅咒,极为冷漠。
“哎呀,先生就莫要怪某了,这人命关天的大事,秦某不亦是心急才有此为嘛……”秦颉皮笑肉不笑的撇了撇嘴角,肺腑之言般的说道。
“人命关天?我
怎么记得你为了清除异己,不惜把上千汉军派与我,使其白白折煞?”
“你,你……”孙野这一提不要紧,端是把秦颉给吓得身子差点歪倒,这白面少年郎哪来的这般心计,是什么时候把他心中所想一一看透的?
早就猜到这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