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离开不是个好选择,已经八点多近九点了,他们要回京都,怕是得跟顾骄来时一样汽车轮船火车地乱炖一通。
但顾骄实在对郁康时抗拒得厉害。
顾骄表现得更委屈一分,楚寒就更气一分,他气到后面,连自己也气,只怪怎么没把顾骄带在身边,叫郁康时钻了空子。
也实在是不想再看见郁康时了。
楚寒问了人,决定带着顾骄就近到山脚镇子里的旅馆住下。
出了片场,顾骄一路上都挺安静的,手乖乖给楚寒牵着,楚寒领他往哪走就往哪走,也不哼唧着要背要抱。
还一直给楚寒拎着箱子。
顾骄突然懂事起来,让楚寒想到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的小孩儿。
状态有点反常,是被吓到了吗?
楚寒眼底有担忧一闪而过。
但其实楚寒想多了。
顾骄是在内疚。
他感觉自己良心可痛可痛了。
这辈子顾骄好像就没怎么欺负过人,而他欺负得最狠的,大概就是郁康时了。
看郁康时那郁闷的样子,顾骄觉得甩锅是真挺过分的。
可让他良心更痛的是,他居然不后悔。
顾骄沉沉地叹一口气,忍不住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再忧愁地又叹一口气。
原来,自己把浑身的刺给了他,就是为了温柔地去拥抱眼前的人!
原来,我们都是爱情的傀儡!
忧伤的感叹终止于山脚的破败小旅馆里。
顾骄眼睛一亮,没功夫想东想西了。
楚寒只开了一间房。
这说明什么?
他不对劲。
等进了房间,楚寒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背上。
顾骄耳尖一红,磨磨蹭蹭没好意思进去。
太、太明目张胆了!
楚寒见顾骄磨磨唧唧地站在门口,问,“怎么不进来?”
怎么不进来?
顾骄娇羞地捂住脸。
啊啊啊,更不对劲了。
已知:男女主总有那么几次是要在破败小旅馆里酱酱锵锵的。
再已知:楚寒带他进破败小旅馆的同一间房,还脱了衣服,还开黄腔。
得出:楚寒要在小旅馆里对他酱酱锵锵。
原来楚寒,竟然是想用这种方法,安慰他受了伤的心灵吗?
顾骄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觉得可,很可,谢谢,真的有被安慰到。
这样想着,顾骄又含羞带怯地瞥了楚寒一眼,说:“那我、我去洗澡了哦。”
楚寒一边把kindle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充电,一边点头应了。
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楚寒不禁深思,所以...顾骄还是觉得自己被玷污了吗。
他叹一口气,在郁康时头上又记了一笔。
顾骄洗得很快,出来后就开始各种暗示楚寒。
三分钟抛个媚眼,五分钟摸一把小手。
最后干脆把浴袍大赖赖地撩开了。
就,疯狂勾引。
但楚寒似乎什么都没发觉。
他当和尚当入了迷,两耳不闻娇娇话,一心只看圣贤书。
好吧,其实是他书瘾犯了。
楚寒能接受没手机没电脑,但没kindle真不行。
他从小被要求一周必须看完一本书,长大后这个习惯被保留下来,成了跟吃饭睡觉一样的日常必需流程。
前几天在寺庙里,楚寒实在没书看,随手拣了几本佛经。
佛经看多了,再看顾骄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煎饼,楚寒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八个大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别说,还挺有效。
顾骄从左滚到右从右滚到左,一直没放弃跟kindle争宠。
然后都没成功。
顾骄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可是才击败了霸总攻的男人。
直到楚寒从浴室出来,kindle消失了。
唯一的嫌疑人正乖巧地趴着,一脸认真地玩游戏。
楚寒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走过去,问:“娇娇,你看到kindle了吗?”
顾骄摇头,眼眸澄澈无辜地表示:“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