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深夜。
费劲的走下出租车,左晓露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男人,宽阔的背影在冬日阑珊灯火下略显得冷漠异常,大步流星,毫无停顿下来等待的意思,她愣了一瞬,连忙抱着鼓鼓的背包一路小跑跟上去,表情慌张,失措又茫然。
两道身影,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走进国际机场,匆匆与过往的路人擦肩,中途毫无任何交流,若不加以说明,应该没人知道他们是一起的吧。
去到值机柜台,男人拿出证件,用流利的英语向客服小姐办理手续,换登机牌,身后的人好容易见他停下来,也不去排队,站得老远,趁着停下来等待的短暂时间,连忙拿出手机拨出那个心心念念的号码,等了很久,终于接通……
听到让她安稳的声音,左晓露不安的小脸立刻沉淀,得到了片刻安宁,捧着电话就舍不得放下了。
直到办好登机手续的男人转过身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鹰般锐利的眸精准的抓到那抹艳丽的红,遂即沉俊冰冷的脸上渗出抹无法形容的不耐,几步走过去,毫不客气的抢过她的电话,挂断,放进自己的牛仔裤口袋,再用命令式的口吻对她道,“去办登机手续。”
带有绝对优势的身高,无形中给与眼前的渺小难以名状的压迫感,连他毫无礼貌挂掉自己和妈妈的电话都不敢有半句怨言。
左晓露不自觉颤抖了下,眨也不眨望住他的眼神里明明已经听懂他的指令,可是对望超过十秒,她还是没有动作。
“那个……”在他发怒前,她惭愧又无助的说,“我不会……”
不会?
男人盈着杀气的眸轻轻眯了眯,好像在审度她这句话的真实性,左晓露继续打颤,极快的再道,“我没有坐过飞机。”
声音细若蚊蝇,本来因为之前那通电话,鼻子已经酸得发红,释放着无辜的眼眶眶似有决堤的嫌疑,要哭了……
可怜的模样,男人根本不理会,举起右手向她摊开,这回她真的不懂了,疑惑的‘嗯?’了一声。
“把你的证件给我。”他的声音很好听,干脆,低沉,毫不拖泥带水,同时也很冷,贴近冰点足够将人冻伤的温度。
左晓露连忙照做,毫无疑问,她很怕他。
再次回到值机柜台,利落的帮她办好手续,再把她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的登机牌塞进她手里,看都不看她一眼,酷酷的道了声‘走’,就像在同空气说话一样,身后的小尾巴继续挪着小碎步跟随。
排队安检,左晓露很认真的看进入安检口的旅客怎样做,心里默默记下,她知道站在前面的男人是肯定不会好心回头教她的。
真倒霉……
虽然他长得很好看,可她还是忍不住暗自抱怨,为什么会是他啊……
半个月前,父亲死于突发性心脏病,掌管的五个堂口的手下为了上位争得头破血流,最后上面的老大发话说,要上位有两个选择:娶头目的女儿,也就是左晓露,或者杀了她,再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得到一切。
她本来打算闭着眼睛选一个,因为她不想死,更舍不得丢下妈妈。
可是啊……爸爸的五个手下面目狰狞,平时都是逞凶斗狠的狠辣角色,怎么可能是她心目中的理想人选?
她已经够为难了,而后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个叫做北堂墨的男人突然闯进她的家,在上演了一场激烈异常、以寡敌众的枪战大片之后,压倒性的胜出,随后命等在她家门口的两个和他相同类型的人将晓露的妈妈安排离开,他则带着她回国。
于是,十七岁的左晓露开始十七年人生的第一趟旅途,和一个她打心底认为英俊、但可怕程度远超他英俊皮相的男人。
顺利的通过安检,北堂墨难得等了她小会儿,她收好证件只留下登机牌,抬头寻到他站定的位置,眼中露出明显的感谢,刚跨出脚步准备向他走近,北堂墨又一言不发的转身沿着通道走了,目空一切,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眉间轻蹙,忙抬起脚步追上去,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跑得急切,“请等一下!”
顿步,转身,北堂墨看她的眼神依旧冰冷,好像天生没感情。
又是对望,不是她叫他等的吗?他下意识想发火,再看她皱眉等待的表情,难道是在等他点头同意她说话?
“说。”吐出矜贵的一个字。
获得首肯,左晓露如蒙特赦,“我想上厕所。”
一路上经过好多卫生间,如果没必要她也不想和他交流,纠结好久,实在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