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落在地上的帕子,在阳光的投she下,鲜艳明媚。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大蚂蚱趴伏在一朵不知名的小花上,因为充满了自然的气息,透着一股子别样的趣味。楚侯府即使是下人掏出来的帕子,都不会有这样风格的。
“我最近闷得厉害,又怕到时候拿起针来手生,就让墨jú寻了几块帕子给我描花样。说起来就这块帕子最有趣,其它的......”楚婉玉轻声嘟哝着,口气里还带着些许的抱怨。
由于二夫人刚才骂墨jú是在外面,楚婉玉并没有注意到后来的事情。卢氏一听完她的话,几乎就要晕过去,怒上心头直接甩了一巴掌到她的头上。
“你怎么那么蠢?墨jú是家仆,上下几代人在侯府里早混得有头有脸,哪里来这种粗鄙不堪的帕子?这一定是卢庆芬那丫头的!”卢氏不用脑袋想都能猜出来这帕子是谁的,就怕沾染上了什么东西。
她暗暗让自己冷静下来,前后串联起来一想,墨jú根本没碰卢庆芬身边的丫头,却是染上了水痘。这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帕子上,现如今被楚婉玉当个宝似的又摸又碰。
“娘!”楚婉玉一下子哭了出来,后脑勺受得这一巴掌可不轻。再加上莫名其妙被打的一种委屈感,哭声异常的响亮。
“玉儿,玉儿莫哭。娘急糊涂了。”卢氏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把哭得异常伤心的楚婉玉搂在怀里。
卢氏小时候也得过水痘,但她在小城镇里长大,虽是地方官的嫡女,却比楚婉玉皮实多了,大病小病也熬过来了。而侯府的姑娘可是娇养的很,一次水痘足以要了楚婉玉的命。她不敢再往深处想,连忙派人找大夫进来。
没想到除了大夫,还有穆嬷嬷也跟着过来了。这穆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人儿,从陪嫁丫头到现在侯府的顶级下人,就连侯爷见了她都要温和有礼。
年过半百的大夫隔着帕子,将手搭在楚婉玉的手腕上。卢氏瞧着穆嬷嬷老僧入定一般地站在旁边,心里顿时紧张了不少。这穆嬷嬷前些日子被老夫人派去三房那边传话,也没听说今日回来。怎么忽然就冒了出来?
卢氏脑子里有无数个年头闪过,转而见大夫皱着眉头捋着胡须,心里噗通的跳得厉害。
“二姑娘的脉象不大平稳,若是今夜发热,恐引发水痘。二夫人还是早作打算为好。”大夫低沉的嗓音响起,宛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卢氏几乎站立不稳。
穆嬷嬷跨步上前,一把扶住她的手腕,低声说道:“二夫人小心,二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今夜多派人守着。”
卢氏惊魂未定地看向她,只见穆嬷嬷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微抿的薄唇透着严肃。
“先送大夫出去。”卢氏勉qiáng镇定下来,挤出一个笑容。
“嬷嬷怎么回来了?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三弟在滁州那边如何?”卢氏好容易挨着椅子坐了下来,瞥了一眼趴在chuáng上不敢吱声的楚婉玉,qiáng打起jīng神来应付穆嬷嬷。
三房是老太爷的一个妾室所生的庶子,当楚昭刚继承了楚侯府,老夫人让楚昭走关系将三老爷调出去做官,眼不见为净。再过几月老夫人的五十大寿就到了,所以派穆嬷嬷和大丫鬟幽兰去了滁州。
“老夫人听说这边闹腾开了,又关人又请大夫的,怕二姑娘出什么意外,遂派老奴来瞧瞧。二夫人今晚肯定是忙不开身的,老奴待会子回了老夫人,再作打算。”穆嬷嬷轻声开口,对三房一事却是只字未提。紧接着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