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楚楚心里也是一热,叹了一声:“也不知道那褚家小公子,最后到底有没有回来。”
秋水早知道这些传闻,笑道:“我记得我年幼时候与那褚家小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可惜啊,他死时,才五岁不到,现在老爷子的长孙,都二十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说起褚家老爷子的长孙,秋水似乎很是满意的样子。
比凌碧玺年轻。
本来她准备留给霍楚楚的。
可很快,她便发现,自上山来,霍修就一直沉默着,望着窗外风景发呆,秋水还以为他是晕车了,忙温柔地对他说:“我们很快就到了。”
霍修却似乎完全没听见,依旧看着外面。
很快,到了凌碧玺所说的朋友家里,远远就看见一幢独栋别墅,果然很有艺术感。
凌碧玺牵着霍楚楚肉肉的手慢慢地走着,一边介绍:“这栋房子视野很开阔,如果岳父岳母喜欢,可以马上搬进来。”
霍楚楚单单是看了个外表就特别满意,说:“还可以看见我和大叔的家!我以前夜跑还来过这边,林大师就住在这附近。”
秋水其实看了一下外表跟地段就十分满意,她不在乎钱和地段,只在乎,离霍楚楚那里近不近。
这里恰好,她可以跟霍修有二人世界,也可以随时去盯住凌碧玺。
“老公,你觉得怎么样?”秋水回头问霍修,却见霍修像是失去了魂魄般,朝某个方向走去了,秋水叫他,他也似乎听不见。
霍楚楚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忙喊:“爸爸,你怎么了?”
她赶紧追上去,但身边的凌碧玺却将她的手腕一握:“让他去吧。”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霍修。
传闻,褚家那位集万千宠爱的小公子才几岁就夭折了,但少有人知道,是因为当年褚家内斗,有人要害老爷子子嗣,小公子是被人害了,最后尸体都没有找到。
而霍修,也是几岁就被还拐卖到了农村,三十几年过去,他四十岁了,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家,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只记得自己姓‘楚’,所以,给女儿取名‘楚楚’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世。
会不会……
凌碧玺和屈甯对视了一眼,随即,便默不作声地跟上了霍修的步伐。
霍楚楚一脸懵,可还是跟了上去。
霍修似乎来过这里,在马路边走着,充满迷茫的目光望过那一草一木,似乎到处都是熟悉的气息。
已经模糊在岁月尽头的记忆,在此刻忽然清晰了起来。
他循着那一点模糊的记忆,一步步地往前。
目光所及的尽头,是一座如同城堡般阔气的独栋建筑,保留这年代感极强的酒红色砖墙结构,大铁门锁住了深深的庭院,水池里的人造喷泉还在高高地喷水,证明这里有人居住打理。
大铁门上挂着一个很有年代感的牌子:褚宅。
霍修呆呆地站在那大铁门前,看着里面那醒目红色建筑发呆。
记忆,如同喷泉般不断喷涌出来。
此时,铁门内,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用扫把扫地,老者看起来已经七八十岁了,穿着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风格的藏青色衣服,和他身后的房子一样有年代感。
霍修呆呆地看着那老者,记忆深处,有一个名字涌了出来。
“宋伯,是你吗?”
那老者听见声音,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躯转过来,看向了霍修:“你是什么人?”
他老眼已经浑浊,哆嗦着走了几步,走到了铁门边,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霍修看着他,有些呆愣,仿佛身在梦中,自言自语:“我是谁……我是谁……”
望着那‘褚宅’二字,脑子里,有一个关于名字的记忆片段飞速闪过,被他立马捕捉到了,顿时,霍修泪如雨下,红了眼眶:
“我想起来了,大家都叫我峻儿,宋伯,我是峻儿!”
宋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忽然,枯木般的手伸出,抓住了霍修的手臂,看见了他手臂上,那呈三角排列的三颗淡淡黑痣。
扫把应声而落,宋伯颤抖着开了门,一下子就抱住了霍修:“峻儿,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这些年去哪儿了!整整,三十六个年头啊!我走了三十六个年头了!”
“你走了之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敢有半点变动,我穿着你走那天穿的衣服,一辈子不敢换,就怕你回来,不认识路,也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