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邺低低地骂了一声,压住心中的火气。
这场情//事到底是没有再继续下去。
陈邺接个电话的功夫,谢宝南已经穿好了衣服。她想先离开,陈邺示意她留下。
挂了电话,他过来继续吻她。
那时的谢宝南心里还因王蓉蓉的事情感动,靠在他怀里,忍不住问:“阿文,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他似乎也动了情,连话里都是深情厚谊:“我就在这里。”
那一刻,美好得像幻觉,却只是个不堪一击的美梦。
谢宝南把刚销的假又请了回来,她为自己的反反复复道歉,推脱说家里有事。郭卫华笑呵呵地,让她安心去处理家事。
夏日的午后又闷又热,谢宝南走在空寂的大街上,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里。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
只不过等她再抬头时,已经走到了一条陌生的街道,入眼是一家甜品店。
店内是蓝色系的装修,深海一般的蓝,淬着海水的清凉。
谢宝南走到店内,买了一碗杨枝甘露。
太阳开始下山,明晃晃的光线里,她一身白色衣裙,坐在角落里,像是只瘦弱的蝴蝶。
芒果和椰奶的香气在口中化开,绵绵密密的。
吃完一碗不过瘾,又买了一碗。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甜食,仿佛只有甜食才能盖过生活的苦。
天色暗了,手机屏幕在这时悄无声息地亮起。
平时在公司,怕影响别人,她的手机通常设置成静音。
此时“阿文”的名字反复跳动,像一场幻觉。
谢宝南没接,安静地看着屏幕暗下。之后,陈邺没有再打过来。
她知道的,他从来只给人一次机会。
那晚,谢宝南没有回去,找了一家酒店入住。
前台将房卡递给她时,打量着这名漂亮却沮丧的女孩,然后问:“小姐,需要其他的帮助吗?”
她摇摇头,走向电梯。
晚风柔绵,谢宝南躺在浴缸里。从内而外的倦意,让她很快地沉沉睡去。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虚无的旷野上,追着陈邺跑,口中大声喊着:“阿文,你等等我,别丢下我。”
可是男人头也不回,固执地向前走,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后来她跑得急了,被草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肃杀之地,她在满身的láng狈里,看见陈邺终于转头,像一名高高在上的神,漠然地俯视她。
她垂下眼眸,心虚地问:“阿文,你不要我了吗?”
男人的声音冷得像是一把刀:“没用的人,为什么要留?”
谢宝南趴在地上,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层峦叠嶂中。
转眼,梦境急转而下。她跌跌撞撞,坠入深海。无法忽视的窒息感传来,像是溺水。
她挣扎着,呼吸困难,却越陷越深。无底的深海像一只手,将她拉下去。
谢宝南猛地醒过来,从浴缸里探出头。
濒死边缘的感觉那样真实qiáng烈,她抚着剧烈跳动的心,许久才平复下来。
那个夜晚没有星星,谢宝南躺在酒店的大chuáng上,看见深蓝色的天空。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似乎透过这片幽兰,看见了曾经他们在一起大笑的日子。
他们也曾有过一段好时光。可大部分时候,都是她的小心翼翼和苦苦挣扎。
那几天,谢宝南没去公司,也没有回家,跑去沈曼的工作室帮忙。
沈曼之前设计的汉服,工厂已经jiāo了货。成品质量十分不错,布料、针脚、盘扣,每一个细节拿出来,都可圈可点。
沈曼很高兴,每天把工厂的“赵老板”挂在嘴边,从头到脚夸了个遍。
沈曼请谢宝南当模特,去郊区的森林公园,拍了好几组汉服的照片和视频。
谢宝南本身就是偏古典的长相。瓜子脸,月牙眼,垂眸时清纯无害,看人时温柔似水,是江南水乡最温婉的女子。
森林公园里绿树环绕,她穿着一袭淡紫色轻纱长裙,轻盈灵动。
沈曼看着镜头里的谢宝南,频频感叹:“宝啊,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古代穿越回来的?怎么会有这么适合古装的脸?”顿了顿又说,“我觉得现在的星探都不称职。连你这样的都发现不了,娱乐圈没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