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不显,两人心里头却是苦笑连连。
储君之事,哪里是他们可以言及的?
平日里避讳都来不及,如今哪里敢往前凑。
皇帝似乎没有看出两人的为难,淡淡的道:“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得的,如此倒是生分了。”
兰陵长公主与荣王皆是在心里摇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同为先帝嫡系血脉,主动往这上头凑,岂非是取死之道?
兰陵长公主早年也曾带兵打过仗,为人又豪慡大气,不拘小节,在军中很有威望。
在皇帝登基后,为避免骨肉相疑,产生惨剧,她便利落的斩断了自己同军中的联系,只在家相夫教子,享受寻常的世间荣华。
同长姐比起来,荣王更加要谨慎了。
无论怎么说,兰陵长公主都只是个女人。
即使是真的想要更近一步,也无法登基称帝。
最起码,女子是身份限制,阿塔永远不会坐上那把椅子。
毕竟,像武曌那样的女人,翻遍了史书,也只有一个。
可是荣王呢,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同皇帝一样,都是从一个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只是皇帝年长几岁而已,他要小一些而已。
说白了,他也是先帝与文太后的嫡子,正经的嫡系血脉。
换了别人,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哥哥早几年出生,所以就得到了至尊之位,那只怕会恨得去撞墙。
再者,荣王也曾经被先帝议储,并且是在皇帝已经做了多年太子的情况下。
——不能忍系列之兄弟要抢朕的位子。
虽说自己同皇帝是亲兄弟,但历朝历代,哪一朝争夺储君的不是亲兄弟?
不管皇帝心里如何想,荣王是不愿叫骨肉至亲之间,生出疏离来的。
因为这个缘故,他的后院gān净得很,只有正妃崔氏一人。
这也是荣王有意向皇帝表示,自己的确对皇位不感兴趣。
毕竟,子嗣不丰对于一个想当皇帝的人来说,还是很要命的。
而在此刻,荣王的表态,显然比兰陵长公主更加重要。
他笑了笑,劝慰道:“皇兄还未到不惑之年,正是年富力qiáng的时候,哪里用得着考虑储君?
再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皇弟不过是个闲人,向来愚钝,哪里看得懂朝堂上的事,万事都要仰仗皇兄的。”
皇帝微微笑了,看起来,似乎很满意。
或者说,不管心里面是不是满意,表现出来的神情是很满意的。
兰陵长公主适时的给皇帝顺毛:“皇弟要保重身体,这万丈江山都在你肩上呢。”
皇帝摆摆手,但语气里还是高兴的:“但只尽力罢了。”
略微顿了顿,他又向兰陵长公主道:“这些日子,玉奴是不是好多了?朕见你们府里这些日子请太医的次数都少了,这孩子,也是真不容易。”
兰陵长公主舒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真实许多:“是啊,长大了,也晓得不要叫大人担心了。”
荣王也宽慰道:“阿姐放心吧,有了起色就好,总有一日会好起来的。”
兰陵长公主点点头,语气有些疲惫,脸上却缓缓露出一个希冀的笑容:“但愿吧。”
第38章 教学
已是端午后三日了。
端午第二日, 崔氏便令仆从带了拜帖,前往城北谢宜舫的住处去了。
永宁侯虽是心中不慡,但是对于谢宜舫的实力, 还是持肯定态度的, 对此也是默许了。
谢宜舫很快就回了帖子,只说后日带阮琨宁前来也就是了,以后每日上午两个时辰的课,五日一休, 节假日放假, 瞧起来倒是松紧有度。
崔氏见了, 也很以为然, 对于谢宜舫的认知更好了一些。
按理说,阮琨宁第一次过去, 总得有个人带着才是,一个小姑娘带着几个丫鬟仆从过去,难免会叫人觉得永宁侯府失礼。
可永宁侯无论如何也是不想登谢宜舫的门的, 崔氏女流之辈也是不便。
倒是赶得巧了, 阮承清刚刚好书院有几日假, 恰好可以带着阮琨宁前去。
他又有心思在下一届的科举上前一搏, 对于谢宜舫这个赫赫有名的大儒, 心里头也是仰慕的很,崔氏见此,也便顺水推舟的叫他去了。
阮承清骑马,阮琨宁带了顺英顺华两个侍女乘车, 身后几位护卫,这日一大早,一行人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