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大人现在需要绝对的安静。”太医在彩子耳边轻声说道。彩子点点头,走到房间另外一边的窗下,突然问:“他就这么一天到晚睡着吗?”
“流川大人清醒的时刻确实不多。他现在jīng神太过紧张,只要一醒来就会咯血不止,我们只好给他用了些镇静安神的药物,好让他能安静的躺着。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方法。”
“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chuáng上,什么都gān不了,是吗?”
“是这样的。他现在就算是最轻微的活动都能引起大咯血,所以采用这样的措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得到了太医肯定的答复,彩子陷入了沉思。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流川所期望的,换了别人如果面临这样的病情定是觉得自己不如死掉算了,省得活受罪。可是流川还保留着qiáng劲的求生欲望,那就证明他还有些事实在放心不下。能让流川如此放心不下的还能有什么事呢?除了在前线的樱木之外还会有什么事什么人更能让流川如此放心不下?
或许,现在应该是结束这一仗的时候了。本来不想求人,但在此时却不得不放下尊严放下架子去向别人要求什么。
藤真健司,翔阳王,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回到宫中,彩子就开始奋笔疾书。洋洋千言,却不知所写为何物。
只见窗外树影斑驳,忽而一颤,似有阵风chuī过。
前线湘北大营,御帐前的空地上。
一杆大刀如流星似闪电,在半空中飞舞,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带起呼呼风声,中间不时还夹杂着几声断喝。突然间刀锋一闪,一道寒光夹着一股劲风朝着在一旁观看的水户洋平头上扑来,眼看着洋平就要性命不保,那刀锋却在距离他头顶半寸处生生停住,随即几根发丝飘落在地。
“洋平,如何?”樱木玩够了,将刀jiāo给身边侍卫,擦擦头上汗水,然后一巴掌拍在刚吓出一身冷汗的水户洋平肩上。
“我说皇上啊,这种玩笑以后可真的开不得,一不小心是会闹出人命的。”水户洋平惊魂未定,心里早已开始大大叫苦。这个樱木,简直就是一个怪物。随军太医所说本来要一百来天才能养好的毒伤,现在还不到两个月,他就有力气轻轻松松玩出这种花样,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晚两天再把转还丹拿出来,让自己也省点心。当然,这种念头洋平也只是赌气的时候才会有。身为樱木好友兼湘北臣子,该做什么,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算是出去大战三百合也应该没有问题了?”樱木认真地看着洋平,突然大笑起来:“我可不是一般人,不要用常规的眼光来看我,否则你会吃大亏的。”然后笑得更加放肆,一点面子也不给洋平留。
玩笑开过了,正事也要处理。回到帐中,已经有一摞文书摆在了桌上,都是刚刚从京中送来的,看样子还不少,都要由樱木来亲自过目,洋平为了帮樱木减轻负担也来看一些。
“洋平,你来看,这是好消息。皇姐已经去信向翔阳求援,翔阳作了回复,马上就会出兵,算下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这样一来,海南就是首尾难顾,再不想退兵也不行了。然后顺水推舟,再签两个条约,虽然不能永绝后患,可好歹也能有几十年的平安。只要抓紧这一段时间恢复元气,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也不至于像这两次这么紧张。像这么打下去,前边窝火不说,后方也吃不消啊。”说到最后,樱木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不像是他一贯的作风。
“翔阳出了兵,这一仗马上就能结束了。”洋平点点头,将自己正在看的文书递到樱木面前:“还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这是太医院送来的折子,皇后娘娘在这一个月里就要生产了。恭喜皇上,你就要当父亲了。”
樱木匆匆扫了一眼,忽然道:“洋平,你说这个孩子会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这个恐怕不好说。老天爷的意思这世上又没有人知道。”洋平回答,“不过从国家社稷来讲,当然是个男孩比较好。江山有托,国祚绵长,也是我湘北的福分。即便是个女孩,也算是皇族有了后代。一切自有天定,皇上不必太过挂怀。”
樱木不置可否,只是应了一声,从旁边又拿了一份文书翻阅起来。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海南现在应该有大的行动了,眼下必须做好应敌的准备。这一仗肯定会异常难打,毕竟狗急了也会跳墙,面对一个要和自己拼命的对手,就要拿出也和他拼命的架势,否则弄不好反而会被狗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