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会如此的啰嗦。什么事情都能放得下心,可就是只有流川的事情会让他放心不下。所有事情都想要多嘱咐他两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才会听进去。不管怎样,自己最担心的还是流川,最放不下的还是流川。
月已上东天,细如蛾眉。远处群山沉沉如黛,天际飞出一颗启明星。
“时候不早,我该走了。明日午时还要祭旗出兵。”
“那么,祝你马到成功。我就不送了。”
樱木转身正要走,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狐狸!”
“怎么?”流川一愣。
樱木的大手伸向流川微凉的手掌,紧紧握住,似乎再也不肯放手。
四手互握,四目相对。不图什么天长地久,只这一刻便足矣。
都说黯然销魂唯别而已,可是别中有多少恨,他人怎能知晓?
次日午时。
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停当,兵士都已在校场集结完毕,只等午时三刻祭旗之后便可开拔。点将台上一杆红旗迎风招展,飒飒有声。
万马不嘶,一声号角,令行柳营。
祭奠过神灵,校场上一片鼓角震天,水户洋平的先锋营五千人先行出发。天公似也不肯作美,几片乌云打天边飘来,渐渐越积越多,整个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然后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毛毛雨。
“下雨了吗?这种时候下雨,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洋平把手中提着的长枪挂在马上,抬起头来看看天,然后叹口气,继续催马向前。
出京城后行了约有五里地,只听得路边有人大声叫道:“水户将军!水户将军!”同时还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洋平勒住马,向后看去。来人他认识,是流川尚书府的管家。
“太好了,水户将军,总算是赶上了!”那人纵马飞驰到洋平面前,突然勒住了马。快马疾奔怎经得住如此急停,一尥蹶子,险些没把他摔下来。
“小心一些,怎么,有事吗?”洋平伸手一把扶住了管家,问道。
“我家大人让我把两样东西转jiāo给将军。”管家从怀中取出来两个锦盒,塞进洋平手里。
洋平将锦盒一一打开。他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大吃一惊。两个锦盒,一个当中放着的是当初在陵南时流川省下的那半粒转还丹,还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馨香;另一个里面却是樱木在陵南战场的时候送给流川的那块宝玉,看样子早已经破裂,裂缝中浸渍着暗红的血痕。
“流川尚书还说了些什么吗?”洋平将两个锦盒关好,小心翼翼地收到自己胸前护心镜的后面。
“大人说了,让水户将军自己看着办。”
“知道了,你回去吧。小心照顾你们大人。”
“是,将军请放心。”管家朝着洋平施了一礼,拨转马头,便回去复命了。
洋平又伸手到怀中,将那两个锦盒取出来,看了又看。流川说让他看着办,他又怎能拿得了这个主意?把这些都jiāo给樱木吗?那不应该是流川的本意。如果要jiāo给樱木的话,又哪里需要费上这么一番周折?也许他觉得这两样东西有一天会用得着,否则他不会叫人把这两样东西送来。
不管究竟是何用意,流川这样做总是有他的道理。那两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已经一点也猜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