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是洋平也并不能天天前来,樱木与流川商量国家大事亦不愿人知,所以往往斥退太监宫女们。二人常研究到深夜,然后同室而眠,这种事,自然又引得流言纷纷满皇城。宫里宫外,朝中朝下,人人议论。
樱木本人浑然不觉,流川固然明白,但他向来受多冷眼,也不以为意,更何况,知道樱木性子粗豪,如今为一国之君,面对许多琐碎政务往往不知所措,更不忍袖手不助,所以也根本不考虑什么清名受污之事。
独洋平不忍流川独对天下人的冷眼流言,所以总是尽力抽时间去与他们做伴分忧。
这一夜三人正在研究大战之后如何适量将兵员们分批放归故里务农经商,即可减少兵部和户部的庞大开支,又可促进国力增长。才说了没几句话,便有太监来报,说是几家国公夫人并小姐入宫给太后请安,太后举宴,请皇帝前去相陪。
樱木近日来常遇这样的宴请早已大感不耐,挥挥手只说有事忙。
可是才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太后已连着派了七拔人来催了,樱木无可奈何,只得扔下流川与洋平二人不管,先行赴宴应付亲娘去了。
流川原本不理会这些事,只是近日来,几乎夜夜都有同样的事发生,不免有中有些讶异,太后好大的兴致,每晚都宴请不同的诰命贵妇,居然还硬拖了儿子去相陪。一两次倒也罢了,次数多了,岂有不令人生疑的。这种事,即不合情理更不合国礼,那些个各府里的诰命又岂有这样的面子。
洋平看他眼中奇异的光芒,不免笑道:“皇上年纪确实不小了,也难免太后着急?”
流川向来懒得理会旁人之事,此刻却破例问道:“着急什么?”
“当然是选后的事啊?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天天都有诰命带着女儿进宫,天天太后都拉着皇上去看啊?其实在我们大军回朝之前,各家公候府地的诰命们就整日地进宫请安,钻天打dòng地想为自家的女儿通路子了。太后其实是要为皇上选后了。这事,满朝的王公大臣何人不知?”洋平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了流川一眼,心中无端地打了个突,这个流川该不会是真不知道吧?
仔细一想,流川向来对这等钻营之事没有兴趣,在朝中除了自己又无旁的知友,要说全然不知还真不是不可能。
洋平原以为满朝臣子对这选后之事都是心照不宣,只静等最后选出哪一家闺透,所以也并不忌讳对流川直言谈起,此刻忽然想到流川极有可能并不知晓,心中忽然生起了一种极不安定的感觉,直觉不应对流川提起此事。再看流川闻言之下,眉锋不自觉得锁了,心中无端一慌,忙笑说:“由着咱们的皇上到脂粉阵里去头疼吧,咱们先研究咱们的。目前大批的军士驻在京外,都是壮男,又没有战事,qiáng将他们长留军营迟早要出乱子。更何况户部兵部光每日调拔他们的军粮就是件吃力的事,这几日连京城的米价都跟着飞涨了。还是快些把他们分批疏散到各地去为妙,该务农的务农,该归营的归营,不可再迟延了。”
流川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坐下来陪他一起研究如何安排战后的大批军士,应对之间亦无失态。只是洋平已知他颇深,便能清楚地感觉到流川的心不在焉。虽然他答话并无错失,却根本不见平日里的敏锐和jīng细。
洋平自然不会傻得点明,只是笑着和他议论公务,但暗中一颗心却无由地一沉,隐隐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清的不祥之气。
之四十
樱木有气无力张口打了今晚的第七个呵欠。虽然现在还不是很晚,虽然耳边鼓乐喧天,眼前舞女翩翩,坐中的诰命贵妇宗室之女都不断与太后和他寒喧说笑,他却只觉无聊得紧,陪坐在太后旁边,听着这些女人说些有的没的他这个大男人听不懂的话,再听她们隔两句问声圣安,说些个吾皇万岁英明睿智神勇无敌他听过几百次,再听也没有什么味道的场面话。那些宗室之女问安颂圣又都是细声细气,和蚊子哼有的比,他又不得不聚jīng会神地听,听完了还要含笑点头回应,那个辛苦那个累,简直要掉他半条命。
他这里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满脸的不耐,呵欠连连,摆明了意兴索然,谁敢不看他皇帝的眉梢眼角行事。几个诰命贵妇领着女儿妹子,纷纷起身告辞。太后虽然不悦,但皇帝这样的不肯合作,qiáng留她们,也只能叫人家如坐针毡。只得点头任众人告退。
樱木见众人退走,如获大赦,跳起来就想先告辞回去,太后终忍不住训斥了出来:“皇帝,近日来,京中公候千金你都看了个遍,每每是这副懒怠样子,莫非你还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