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属于楼兰的土地上,做为大汉国最高代表的人,拥有和楼兰王完全对等的地位。
摩罗尼点点头,一语不发地继续催马向前。
在他之后,是被人重重护卫,或者说押送的摩罗诃。
这位失势的王子漫不经心地望了大汉国的使者一眼,便也跟随着大队飞快离开了。
之后是楼兰国其他的官员。
摩耶娜的马在最后通过。当经过陈聿修面前时,微微停了一下。然而,楼兰的前任女王,一直安静地低着头,没有看陈聿修一眼。就又再次向前了。
陈聿修沉默地看着一切发生,沉默地看着每一个人,在这无比热闹的人群中,渐渐离开,渐渐远去。
在阳光中,他看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间想起,很久以前,洛阳的天曾那么高远清澈,洛阳的风,曾那么温柔袭人,他们并肩漫步在洛阳的长街上时,曾把笑声洒了一路。
国王王子和公主都已离去,百姓们也就迅速地散开了。
人们忍耐着,不向汉人表达他们的愤怒和仇恨,但也实在不愿意和汉人靠得太近。
四周一下子空旷冷寂起来,刚才还满是人迹的城门处,现在除了几个零落的守门楼兰兵,就只有陈聿修身边一些相伴的汉军了。
其中一人正得意地说:”小小楼兰,还偏要和我们大汉做对,现在连他们那个主战的王子,都落得只能象囚犯一样过日子了。”
陈聿修轻轻一叹:”你以为,楼兰王这样对待自己的兄弟是惩罚吗?”
“当然是啊?听说他们兄弟不和,听说楼兰王以前一直主张和谈,是这个二王子推动楼兰国的暗杀计划的。现在楼兰战败,他当然要为这场败仗负责任了。”
“是啊,他现在一点自由都没有,不但无法参予到国事中,甚至一言一行都要受到监视。”
“如果只是监视,王宫中,那么多侍卫大臣,为什么要由楼兰王和公主,亲自负责监视。”陈聿修轻轻摇摇头:”当年,吕后有意杀戚夫人之子,当时的皇帝想要保护他,所以让自己的这个小弟弟陪在自己身边,一起进食,同chuáng共睡,一刻不分。因为他知道,只有待在皇帝身边,自己的母亲才无法下手杀人。”
“大人,难道,楼兰王,他这是在防大人你”
陈聿修对这个问题听而不闻”可是,皇帝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有限的,他一个人,无法时时刻刻看住自己的弟弟,有一天早上,他起chuáng时,看小弟弟睡得香,不忍叫他起来,就自己走开了,可是等他回来时,他的弟弟就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陈聿修轻轻叹息一声:”楼兰已向大汉请降,大汉也签下了受降书。如果在受降之前,摩罗诃仍在楼兰国内,我们肯定会要求将他处死,当时他不在,并且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逃走,再不敢回来了。所以,我们也没有再追究这件事,就接受了楼兰国的投降。现在,看到了摩罗诃,我们如果再要求将他处死,楼兰有权拒绝我们,而我们却不能失言背信,再次发动战争。虽说如此,但楼兰允许我们驻军,因此楼兰无法抵抗我们的势力入侵。楼兰王害怕我们在他看不到的时候,谋害他的弟弟,所以他才会这么愤怒得痛打摩罗诃,责问他为什么要回来了。为了不触怒我们,也为了让我们可以容许摩罗诃活下去,他必须限制摩罗诃的权力和自由,让摩罗诃永远没有机会接触国家政务,好让我们放心,以此来向我们证明,这个没有权力形同囚犯的摩罗诃对大汉再也造不成一丝威胁了。但即使如此,他仍然害怕,仍然畏惧,仍然不能放心,所以他才要让摩罗诃一直留在他的视线中,而当他因为忙于国务,不能顾及时,则由摩耶娜公主来负责保护摩罗诃。除了他们兄妹之外,他不敢相信第三个人。并且,他也了解我,他知道,就算我再想杀摩罗诃,也不可能当着摩耶娜或是他的面出手。这是他唯一可以保全兄弟的方法。”
本来只是平淡的叙述,说到后来,语气渐渐有了辛酸悲凉之意。
他这一生最好的朋友,他看得比性命还要重的朋友,有朝一日,竟要如此处心积虑地防范他。
他们之间的信任,真的,再也不可挽回了。
当天夜里,大汉的使臣与楼兰的新君,在楼兰王宫中进行了一次秘密会晤,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相互之间,说的每一句话,却只剩下冷冰冰的公事。
“我不会让摩罗诃有机会参予到任何国事的决策中,除了仍拥有王子的尊贵身份,他什么也权利也没有。我保证只要我活着,他就没机会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