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要回洛阳去了,大汉要永远在西域撤军了,从此,广大的西域再也看不到一个汉人了,这个消息,就象长了翅膀,转眼间,传遍西域各国,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所有汉人要撤出西域,永远封闭玉门关的消息传到楼兰时,摩罗尼正在搬运巨大的石块上城楼,忽听到震天般的欢呼声。他愕然望去,却见城外的军队忽然轰天地大叫起来。人们纷纷大喊。
“不打仗了,不打仗了。再也不用打仗了。”
“班超撤军了,汉人的皇帝听说匈奴人会参战害怕了。汉人要把所有人都撤走,再也不出玉门关了。”
欢呼声响成一片,城里的百姓也纷纷走上家门,走上街头,彼此打听着这消息是否真实。
摩罗尼怔怔在城头望去,士兵们欢呼雀跃,那个上次打他的尚辑,大叫着跑回城里,扑向人群中一个满脸喜色的女人:“母亲,太好了,太好了,不打仗了,母亲。刚刚得到的消息,汉人们要撤走了。母亲,再也不打仗了,我不用跟哥哥在战场上战斗了。”
摩罗尼静静看着那一对母子在大街上相拥哭泣,静静得看着无数的士兵欢喜不禁,无数的百姓向天施礼。无数的父母抱爱子,无数的丈夫拥妻儿。然后,极轻,极轻地笑一笑,慢慢地坐了下来。这么这么长的时间,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可以相互扶持,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日复一日,夜以继日,不眠不休的,只是gān活,gān活,gān活。
真到这一刻,他才感觉到疲惫,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到辛酸。然而,他却只能默默得闭上眼,向他所知道的一切神灵,敬谢恩义。如果能让他的国家逃脱这一次大难,他不介意,永永远远,沦为卑贱的奴役,永生永世,不再被他那高贵的父亲和尊贵的弟弟所忆起,只要,他的国家,不再有灾劫。
楼兰国上至楼兰王,下至最卑贱的囚犯奴隶,听说汉人将要撤出西域,再也不会有战事,无不欢天喜地,相互庆贺。只除了摩罗诃。
虽然他在得到情报的时候,也微微松了口气,然而,却又在第一时间发下命令:“通令国内各处城池,不得放松备,在最后一个汉人离开西域,玉门关彻底封闭之前,不可停止战备。”
他想了一想,又道:“派人通传同我们合作的所有国家,尤其是guī兹,让他们不要妄动燥进,静观其变。只要汉人全部撤走,这片广大的西域,就是我们的天下,在此之前,不要有任何不适当的行动,以免再生变故。”
班超以及所有汉人将要离开西域的消息,象飞一般,传遍了整个西域。
有人欢笑,有人沮丧,有人疯狂。
鲜卑胥飞摇头叹气:“看样子没机会在战场上同他jiāo手了。”神情无限遗憾。
冒顿仰天长叹,身边的则贤轻声问:“王上,一切依照摩罗诃王子和你的意愿达成,为何还若有所憾。“
冒顿叹息:“做为匈奴人,少了班超这样的对手,是全族的福祉。但做为一个男人,一个勇士,竟不能同这样的敌人在沙场上拼个生死,却要靠朝堂中的yīn谋暗算来让他永远离去,我……”他神色怅怅,遥望远天,再不复言。
当然,也有人无比快活,无比兴奋。
比如,guī兹国王煮题。
听到消息时,他从王座上直接跳了起来,一点也不顾及仪态地大声问:“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大汉皇帝的诏书已经下了,长史府人都撤光了。班超带了几个副将,在亲军的保护下,一路向一些亲汉的国家,亲自去告别。”
“太好了。”煮题喜极大叫“自从汉人来到西域之后,我们就没过过好日子。以前我们guī兹是大国,其他的小国都仰承我们的鼻息,可是,有了班超,他们就全到汉人面前去献媚,借用汉人的力量来对抗我们,我们畏惧qiáng大的汉国,敢怒而不敢言,已经很久了,现在汉人要走了,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人能保得住他们。”
他大力拍案:“来人,给我集结军队,我要让那些胆敢和guī兹做对的国王,看看我们的厉害。”
迦兰在旁轻声说:“父王,摩罗诃王子派人传信,要我们静观待变,不要有什么别的举动避免再增变数,等到汉人全部离开,这片西域大地,有什么是父王想要而不能得到的呢?”
“等等等,还等到几时。”guī兹王不耐烦得说“汉家皇帝的诏书已经下了,他班超还敢抗旨不成。”
“可是,父王,摩罗诃说……”迦兰还想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