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完罗逸多之后,你就赶去东门,阻止混战,告诉摩罗尼,我已看破玄机,陈聿修能不能逃掉是他的命,他自己的没必要再打下去了。”
鹰格尔应了一声,便如飞离去。
摩罗诃自己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就直往无限风雨中冲。
迦兰在他身后大叫一声:“摩罗诃。”
电闪雷鸣中,摩罗诃转过身来,声音冷肃:“guī兹高层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中一定有内jian,公主殿下,你好自为之。”
他再不多话,快步跑向风最急雨最密之处。
迦兰大声呼唤:“摩罗诃。”
然而,他没有停步,没有回头。
迦兰追出屋来,追入风雨中,静静看他毫不犹豫远去的方向,无数雨水,打在她的脸上,纵有泪痕,也已无人分辩得出。
风狂雨bào,陈聿修与摩耶娜鞭马如飞。不能停留,不能回头,不能去想那陷在重围里的摩罗尼会有如何下场。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前进,只有奔逃。
这一场离别,来得太过突然,他们没有时间叙话,没有时间告别,最后分头而行时,只来得及看看彼此的眼,只来得及,淡淡说一声保重。
然后就是头也不回地向各自的方向而去。他们不知道这一次离别,是否再无相见之日,他们不知道这一次离别,再见时,是否已是仇敌。
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前进。
明明还是白天,为什么天地这么黑暗,明明不久前还艳阳高照,为什么此刻大雨如此激切,可是苍天为世人将要面临的灾难而流下的泪水?
他们拼命策马,一心一意地奔逃。
不敢想,摩罗尼……
不能想,摩罗尼……
不要想,摩罗尼……
陈聿修在握紧马疆,看不到他自己手背泛起的青筋。
摩耶娜咬紧嘴唇,没有意识到嘴唇泛起的血丝。
然而,箭雨已至。他们虽然出城得早,但罗逸多等人因有马匹可以替换,速度自然比他们更快。身后马蹄声响彻彻天地,无数箭雨,袭若风波怒啸。
摩耶娜知道这是楼兰第一神she手罗逸多亲手训练的弓箭阵,威力无穷,一旦威势尽展,二人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陈聿修和摩耶娜都把剑抽了出来,一边策马如飞,一边尽力格挡着箭雨。
摩耶娜咬牙回头向后看,因为是仓促追击,又要准备足够的替换马匹,罗逸多无法把二百人全部召集到,仅只有五十余骑在追击他们。
但他们是罗逸多亲自训练的箭士,人人驰快马,拉qiáng弓,个个箭法如神,而且军人擅于配合,每一箭都向他们不得不应付的死角she来,具有无限威胁力。一旦他们被she落马,或马被she死,则再也没有机会在这箭阵下逃出生天。
就连陈聿修的身手,在这箭阵之下,也是手忙脚乱,应付得力不从心。相比之下的摩耶娜却轻松很多,因为向她she来的箭,非常少,偶尔有一两根,也是只she马,不she人。以陈聿修为目标的利箭却是又多又疾,人马一齐she。陈聿修纵然身手过人,但在这箭阵之中,护得了自己的就护不得马,要顾马又顾不上自己。
摩耶娜见陈聿修形势危急,一咬牙从马上纵起,直落到陈聿修身后,等于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陈聿修,同时舞剑为他拔挡箭雨。
陈聿修低低惊呼一声:“摩耶娜。”
摩耶娜轻声斥道:“别分心,你只要管控马用最快的速度逃,断后的事,由我来。”
陈聿修咬咬牙,果然不再多说,只专心致志,策马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