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到一个如水晶相击般的声音:“在此等我。”
摩罗诃举袖挥开眼前繁花绿叶,踏上那清冷的石径。
微风过处,掠起一地残红,纷纷花雨,月下那踏花而行的人比明月更清俊,比清风更飘逸。
他踏花而过,浴香而行。轻风来处,可还带着那人独有的清香,轻风过处,可还带着那人,飞驰的脚步声,轻风掠处,可还有那人,声声唤他,摩罗诃,摩罗诃。
她必是要去bī问父王的吧?必是要有一番好闹的吧?若是当着guī兹王,或别的来访的哪国君王闹腾出来,又是一桩祸事,无论如何,总要去看一看,才能安心吧。
他一路徐行,来到楼兰君臣所居的殿阁。果然如此深夜还是灯明烛亮,隔着老远,就见殿中轻歌曼舞,乐音袅袅,想来是又有别国君主来拜,父王和摩罗尼陈聿修正在为应酬而苦恼吧。
摩罗诃只在殿外问了守卫一声,得知确是莎车王乘夜来访,而摩耶娜一直没有回来。他眉头微微一皱,那愤然而去的摩耶娜如此一心为他求个公平,又为什么会耽隔这么久,还不见归来。
他心念一动,忆起那追随摩耶娜而去的安莎曼,便又多问了一句安莎曼的住处。得到守卫的提示之后,又一路行去。
整个guī兹王宫,各处关卡,各方守卫,好象对于摩罗诃全都视而不见,无论他要走到哪里,都没有人盘查一句,阻拦半分。
宫中地位低的人,住所都比较冷僻。安莎曼虽说名义是上迦兰的老师,但教过迦兰跳舞的各国舞姬,加起来有几十人,安莎曼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地位。偏因她是楼兰人,在生活习惯上多少和普通guī兹人有所不同,所以并没有和一般的舞姬们住在一起,而是在宫殿独僻一个较冷僻荒凉少有人出入的地方为住处。
正值深夜,天地之间静悄悄一片,摩罗诃踏月而来,到了这久居异国的舞姬房外,刚要敲门,隔着门,就听一句,让他动魄惊心的大叫:“公主,是迦柯力那个畜牲杀死了你的父王。”
安莎曼追上摩耶娜,向左右一望,现在还是在宫中较荒僻的地方,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她一伸手,忽然拉住摩耶娜的手腕,拖了人就走。
摩耶娜一怔:“你gān什么?”
安莎曼压低了声音说:“公主别出声,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摩耶娜又是一愣,这一迟疑之间,已经被她拉得飞快奔走。转眼就到了一个孤零零的房子前。
安莎曼推门而入,然后松开摩耶娜的手,迅速关上门,转头对着摩耶娜重重地跪了下去。
摩耶娜一呆,后退一步:“到底怎么回事?”
安莎曼伏跪在地上,半晌也不起来,只是肩部抽动不己,明显已是泣不成声,
摩耶娜蹲下来扶她:“你有什么事就说,不用这样?”
安莎曼仍然跪在地上,一手摘下自己的面纱,仰起已是泪流满面的脸:“公主,想不到我还能见到你。”
摩耶娜仔细看了看那张已至中年,却还保留着几分少年时温婉美丽的面容,略略迟疑道:“你……”
安莎曼急急道:“公主,我是善爱,是宫中最好的舞姬,先王在时,最爱看我跳舞,公主,你小的时候,我抱过你。你刚学会走路时,我就教你跳舞,你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