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不舍不弃的兄长。十年分离,至今又见,还是象当年一样喜欢板着脸,还是象当年一样,装模做样,却掩饰不住手上轻微的颤抖,缕缕的暖意。
泪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滑下来,她又哭又笑,满是泪水的眸中皆是欢欣:“摩罗诃,我就知道是你,那时候,我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你了,虽然我昏昏沉沉,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但还是知道那是你,我就知道,只要是你,就可以救我们。一直是这样的,无论你怎么装冷酷,你都从来没有扔下过我,无论出了什么事,你都总有办法解决。”
一边哭哭笑笑一边用力地要将摩罗诃拉得更靠近自己,虽然她身上仍然乏力,但摩罗诃却不敢用力相抗,只好不情不愿地被她拉得近身,任凭她在自己怀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皱着眉头,努力让语气冰冷平静:“不要哭了,越哭越丑,而且你刚刚醒,哭得太多,伤身就不好了。”
“我偏要哭!”摩耶娜不讲理地任性哭叫:“你忘了,你从小就最爱装冷冰冰的样子吓人,可是哪一次也没吓住我,你总是骗不过我的。你虽然爱装模做样,可你和摩罗尼一样,一样是很好很好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要再凶,我还哭给你看,气死你。”
任性地叫闹着,一如十年之前,那不解人世的女孩,必要在兄长面前撒娇使性,方能快活开怀。
这样无理的叫闹,这般晶莹的泪珠,沾了摩罗诃一身,渐渐湿透他的胸襟,直暖到胸膛,原来,眼泪,可以这般滚烫。
恍惚之间,时光似乎已然流转,一切都如十年前一般,他们依然是日日相伴,时时相依,无忧无虑的少年。
摩罗诃在心中轻轻叹息一声,终于认输了,认命地坐在摩耶娜chuáng前,抬手轻轻抚上她柔滑的发丝,用轻柔无声的身体语言来安抚她,动作亦如十年前年幼时一般无二。
(三十一)
迦柯力见他们兄妹重逢,正自无限感伤,便也不忍打扰他们,悄悄对摩罗尼使个眼色,二人一起走出殿外,
迦柯力这才含泪问:“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父王,我们没有逃,是大汉皇帝将我们放回来的。"
迦诃力大惊:"我杀了汉使,大汉皇帝怎么会把你们放回来?"
"汉皇虽然颇为气恼,但心胸气度毕竟不凡,所以并不将我与摩耶娜处死,反放我们回国,希望可以消弥战祸,两国合好。父王,汉朝国势qiáng大,为什么你要贸然斩杀汉使呢?"
迦诃力微一迟疑,他斩杀汉使,与汉jiāo恶,就等于把爱子和侄女送上断头台,心中实在伤痛无奈,此刻,虽见摩罗尼和摩耶娜无恙,但那份愧疚仍在。虽知儿子的问话并无质问之意,却终不免有些心虚,何况这内情一时也不便详谈。他惟恐爱子因此生了芥蒂。心念一转,只得含糊地说:"汉朝太过qiáng大,所以汉人在我西域气焰过于凌人。汉商在过白龙堆时,对随行的我国向导打骂凌rǔ,向导一怒,就杀了好几个汉商,逃回国来。汉商出不了白龙堆,就往长史府告状,府里的几个副使就带着汉商前来兴师问罪。本来我们也不想得罪大汉,准备jiāo出凶手的。但汉使们太过嚣张,在皇宫里指手划脚,全无规矩,不但要jiāo出凶手,还在言词间不断折rǔ我国,视我楼兰为蝼蚁之邦。殿前武士一怒之下,不等宣召就拔剑把他们刺死了。闯下这等大祸,杀了汉朝的命官使者,绝不是jiāo出几个凶手就可以了事的,我们也只得与汉绝jiāo宣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