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呢?这要下到什么时候?那大雨落在屋顶,噼里啪啦,漫天撒豆一盘的声音让流云焦躁不安。看看桌案上放的自鸣钟,都已经是申末了,她担心的是,小溪的水会不会bào涨?那座木桥会不会被冲垮?从这里往小镇的道路上会不会出现塌方?子谦是个守承诺的人,他说晚饭之前会赶回来,那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要往回赶的。
不行,她要出去看看,流云去杂物间取了伞,艰难的撑着出了院子,地上的水已经淌成了小溪。古时候没有水泥路,没有柏油路,尤其是这种小山坳里,大多是huáng泥路,一到下雨的天根本就走不出去,子谦说过,等有了钱要在这里铺一条青石路一直到小溪边,那么她出门的时候就方便了。是啊!子谦抛弃了万贯家财,陪她làng迹天涯,现在,也有没钱使的时候了。
流云也不来踮脚尖了,反正踮不踮的,结果都一样,还不如放开脚步,来到小溪边,果然溪水已经bào涨,都快漫上那座木桥了,这座木桥年代久远,有些腐朽,不知道经不经得起洪水的冲击,等有了钱得造一座石桥,这样才牢固,流云放眼望溪对岸,可是漫天的水汽,视线极差,五十米开外的景物都模糊不清。
雨下的实在是大,还夹着风,撑着伞也不管用,不一会儿,流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可是她不想走,希望,下一刻子谦的身影能出现在眼前,但是又不想他回来,太危险了,他要是能呆在镇上就好了,或者在路上的农家避避雨,就是不要拼命的往回赶。
因是大雨,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算算时间,申时已过,这都戌时了。对岸的情况根本就看不清了,溪水也渐渐的没过了木桥,感觉在流水的冲击下,那木桥巍巍颤颤的,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流云的一颗心就提在了嗓子眼。
她执着的等在溪边,她坚信子谦这个傻子会赶回来,所以,她要在这里看着他安全的出现在眼前。
天又黑了,流云提了裙子吃力的跑回院子,进门去看自鸣钟上的时间,她等的心焦,根本吃不准现在是什么时辰,天,戌时过半。子谦没有按时回来。
流云在屋里点了灯,希望子谦远远就能看见光亮,然后又点了一盏风灯,小心的用伞护着,自己淋湿了没关系,可是灯不能灭,她要去给子谦照明。如果那家伙回来了,绝对不能让他过桥。
流云一直等一直等,天色已经黑透了,雨也渐渐的小了,可是那个人就是没有回来。一定是出意外了。
之前只是担心,现在这个担心终于在脑子形成了一个她不愿意去承认的答案,这个念头一闪起,心就像被刀子扎了一下,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不会的,她用力摇头,子谦那么聪明,那么能gān,什么事都难不倒他,怎么可能被一场雨给难住了呢?他一定是在哪里避雨,等雨停了就会回来了。流云拼命的安慰自己,可是,心就像掉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直掉一直掉,怎么拉也拉不住,思想就是不受控制的去想,出事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混乱的夜
子谦摸着黑,踩着泥水艰难的往回赶,第一次对流云食言了,也是没办法的事,谁知道半路上遇到一个村子被泥石流掩埋了,许多人被埋在里面,一些命大逃出来的无不失声痛哭,一个母亲一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孩子的名字,一边用自己的手去挖泥巴。他既然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当然他也知道流云会着急,不过总是救人要紧,只有回去以后再和流云解释了。于是,他便留下与当地的人一起挖泥巴。
转过桃花林,远远的就看见院子里点着灯,都丑时了,流云还没有睡吗?子谦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再往前,呃!小溪边似乎有一星光亮。子谦凝神注目,隐约可见一人提灯立于溪岸,是流云。天啊!她一直在等他,站在溪边。子谦心里一紧,跑了起来。
木桥已经被水淹了,幸好两边还有栏杆,不过也很危险,谁知道底下的木板有没有被水冲走呢?可是管不了这么多了,流云在等他,不知道站了多久。
子谦紧紧抓着两旁的栏杆,脚下溪水湍急,一个不稳就会被水流冲倒掉进水里去。
“流云,我回来了……”子谦高喊着。
流云觉得自己都快石化了,什么叫做绝望的期待,这一夜她算是深切的体会到了。一直被恐惧包围着,一直保护着她的那个人,今夜突然就脱离了她的视线,她找不到他,不知道他会在哪里,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而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有站在这里期待着,祈祷着,那样的无力,她甚至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