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有句话,可能现在还说,将来就没有机会说了,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人的一生,没有人能一直陪着我们,那时,我不信,我总想,将来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都要努力的在一起,可是,现在我信了,流云,也许,你喝了这药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语蓉唏嘘着。
流云也是感慨,是啊!服了这药,要么就是她成功出逃,但是从此就要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和傅家的一切都要断了,再想和语蓉见面是不可能了,等于是再一次重生,万一,服了这药,她逃不出去,那她就真的死了。
语蓉含着泪继续说道:“可是,流云,我希望你能快乐 ,不管你在哪里,只要我想着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在某一处,开心的,快乐的,也会想着 ,那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想,婶娘也一定会这样想的。所以流云,你安心的走,安心的过你伯日子去,逍遥和,潇洒的……”
流云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语蓉,这个七岁就来她家,第一次见面就搬出一磊堆好玩的东西要和她分享的语蓉,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读后感,怎能不叫她感动落泪,上苍对她还是眷顾的,没有了爱情,她还有拥有亲情,友情,她还有那么那么多啊……“语蓉,如果我活着,我一定会每天每天的想你,你也一定要让自己幸福快乐,让我们彼此祝福吧! 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有生之年,我一定会来看你,语蓉,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忘了你……”流云一把抱住语蓉,热泪长流。
朱门绣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夏至
宝平三年,夏至,huáng昏。
龙轩仁宗皇帝一袭青色薄衫,只带了一个小太监带到昔日的太子府,在镜湖边走了一圈才踏入湖边的竹林小径。闲人止步的牌子,每年都要用红漆重新描一遍,生怕不够醒目,让我忽视了。
闲人止步,并非因为这里藏了什么重要密旨,珍稀的宝物,只是因为仁宗觉得,那个人的魂魄也许偶尔会回来看看,便不能让人打扰了她。
推开月dòng门,只见墙角的蔷薇开的正艳,挨挨簇簇的覆盖了整面围墙,院子是另一端,在前年开了一湾清池,植上了一池的荷花,一切都按她喜欢的样子来布置,可是,她还看得见吗?
仁宗站在蔷薇花前发了一会儿呆,又站在荷花池边叹了几声气。今天,是她的生辰,很久以前就想,等到她生辰的时候,他该怎样为她庆祝才好?在摆盛宴?仁宗摇头,她不喜欢应酬,还不如,就他们两,坐在紫藤架下,一壶梨花白,三两小菜,星月为烛,竹影为舞,她肯定是喜欢这样的。又想,该送她什么礼物才好?金银珠宝太俗气,珍珠翡翠也配不上她,或许,还不如送她一池荷花,她定会满心欢喜……“皇上,酒菜摆好了。”小允子低眉顺眼,把高公公那股子淡然沉稳的神态的学了个十分像。
龙昊天转过身来,看见紫藤架下的青石桌上,摆放了一壶洒,三四道小菜,两只白玉盏,两双银箸,眼睛不由得发涩,喉结上下滑动,那个人,再也不会笑盈盈的坐在他对面,用秋水般的双眸脉脉相凝。
流云,默念这个名字,心中痛楚如巨làng翻涌。
他以为他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弥补她的伤,还有很多很多机会去爱她,没想到,就在他即将登基的时候,她香消玉殒,从此上天入地再也寻不到好怕 踪迹。
那时的他是怎样的心情?月华走的时候,他抱着梅树痛哭,而流云离开的时候,他却连泪都流不出来 ,真正的万念俱灰。
她是被他杀死的,被他的自私,被他的绝情……她求过他,被他狠心拒绝,对她的泪视而不见,对她绝望的笑充耳不闻,只为他心中的那点疑惑,就这样,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也杀死了她。到死,她没有约他留一句话,到死,她没有再看他一眼,这是怎样的恨啊……恨到把一个人从深爱到遗忘。而他,那么可笑的以为,还的悠长的岁月,还有重修旧好的机会。
当语蓉背着他,把流云的遗体付之一炬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的冲向火海,是莫冲和高公公死死拉住了他。那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和她一起化为灰烬吧!
可是语蓉说:“流云不会愿意的,她说过,她死后,就把她火化了,骨灰洒入江河,她要走的gāngān净净。”
这样的话,如刀子扎进心间,鲜血淋漓的痛,能怪谁?她说过,她不羡荣华富贵,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也说过,许你的我都会一一实现。结果,人食言了,怪谁?
小允子满上两盏洒,然后退开几步,静静的站在一旁,不打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