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利弊,觉得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他率先认了怂,非常识时务的附和道:“大人说的极是,是小臣想岔了,方才小臣太过悲恸,以致有些口不择言,还望陛下宽宏”。
“无妨,只是使臣还需记得‘祸从口出’的道理”,浑厚中透着威严的声音从御阶之上传下,其中还含了淡淡的警告。
使臣再度稽首叩拜,“谨遵陛下谕旨”。
待到退出宫殿,感受着脚下踏实的触感,阿塔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是再也不想面对晏国的皇帝了,虽然全程并没有说几句话,可他能感受得到高位之上觑过来的审视而锐利的视线从他身上刮过,让他觉得整个人都被看透了。
说实话,那感觉实在不好,毕竟谁愿意被人看透呢?
至于怎么应对大王子,阿塔已经想好了,自古以来,几乎所有的臣子面对君主时都有一个必杀技,那就是拖。
当君主问起的时候,只需说事情正在进展中,基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进展到什么程度,谁知道呢?
远在犬戎等待回音的大王子一定想不到,他如此倚重的心腹竟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可见身为王者,识人御人何等重要?
*
小书房。
谢崇翻着奏折,素来没有情绪的眼眸此时罕见的出现了了一丝愉悦,面对即将乱起来的局面,他更多的是期待,“郭爱卿对于犬戎派过来的使臣有何看法”?
郭松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拱手道:“回陛下,臣认为对此人可以有三种态度”。
“哦?是哪三种”?
“可以拉拢,可以胁迫,可以杀之”。
谢崇听完放下奏折,抚掌而笑,“少陵知我者也”。
他用了我,而没有用朕,可见此时对郭松的信重,“使臣的事,朕就jiāo给爱卿去办,一定要给朕撬开他的嘴”。
郭松神色一派恭谨,“必不负陛下所望”。
等到郭松从小书房退出去,他又叫来了宫中的掌事,面色恢复到了一惯的冷然,“可是查出了内jian”?
“回陛下的话,查出来了,是……是……”
谢崇把折子扔下,不耐烦听他吞吞吐吐,“话都不会说了吗”?
掌事听谢崇的语气变了,也不敢再遮掩,“是方圆”。
谢崇对这个在御书房当值的太监有些印象,“朕记得他是方德的gān儿子吧”!
“是”,掌事不敢直接说出来就是因为这个,方德是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在宫中很有几分脸面,他把他gān儿子给捅出来之后,也不知这账会不会算到他身上。
站在谢崇身后的方德要把这个掌事还有那个gān儿子给恨死了,他战战兢兢的看着地面,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谢崇道:“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朕看他这个名字取得倒是极好”。
“人暂且不动,先密切关注着”。
他不用审问也知道这是祈国的细作,想必是祈国从他这里收到了大晏要与犬戎合作的风声,有些急了,这才设计把乌迪杀死,没准这会儿祈国已经与犬戎的大王子达成合作了。
只是不知祈国付出了何等代价才让犬戎言听计从。
不得不说谢崇是极为聪明的,几番思量之下便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等心思任是谁见了都要觉得心惊。
方德见人一走,“噗通”一声,就这么直挺挺的跪在了地方,“陛下,奴才有罪”。
谢崇沾了口茶水,语气不带半分波澜,“你哪里有罪了”?
方德重重的磕下一个头道:“奴才错在有负圣恩,识人不清,以致误了陛下大计,还请陛下重罚”。
谢崇听见声音,回头看去,发现人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他把人叫起来,道:“去外面领三十个板子,此事就算揭过了”。
毕竟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奴才,平日里也不曾犯过大错,谢崇对他还是存了些宽容的。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国公府。
郁兰陵找出陪嫁的清单,开始计算自己的资产有几何。
首先是郁府出的嫁妆,她大致看了一遍,发现其中大多是一些钗环首饰,金玉翡翠一类的东西,死当的话,应该会很好脱手。
最不好办的是那间药铺,并不是找不到买家,而是中间有太多程序要走,动静稍大一些,就容易引起注意,郁兰陵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药铺留下来,说不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