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美人如雾。
听到质问的郁兰陵眸光转向声音来源处,白嫩的两腮处晕了两片红cháo,已是醉去模样,她此刻已是分不去谢元折的疾言厉色,就着这幅散漫的姿态,委委佗佗的应了一声,“嗯”?
四周阒无声息,这一声带着疏懒的回应便显得格外清晰,似乎夹着柔暖的清风dàng漾在耳畔。
叫他的耳垂苏麻。
谢元折觉得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他倏然起身,身形不稳的踉跄了一下,扶着石桌站稳后,折身便要离开。
郁兰陵见人要走了,捏着酒杯的手放下,而后伸手拉住了一片青色衣袖,力道并不大,却不容被忽视,她仰着头,迷离的目光中透着无辜纯然,又仅仅是疑惑的问着,“怎么要……走了呢?是葡萄汁……不好喝吗”?
说着摇摇晃晃的跟着站了起来。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郁兰陵也不是要拦住他,只是人走了,她对着谁投怀送抱?
空气吗?
她衣袖轻扬,目光如星,遥遥举着白玉杯,递到了谢元折的唇边。
谢元折的神志虽说有些昏沉,可绝不至于挡不开这一杯酒。
那玲珑玉杯在薄唇停了许久,最终他还是将抵在唇边的杯酒饮下了,那一瞬间许是受了什么蛊惑。
郁兰陵的手臂举的很是酸痛,在谢元折饮下那杯葡萄酒之后,她便脱力的倒向了他。
两人身子碰触到的刹那,谢元折立刻侧了身子,将郁兰陵的身子轻轻推了出去,而后转身匆匆离去,石桌上的香竹风炉都忘了拿。
跌倒在地的郁兰陵:“……”,不孝儿。
屁股痛。
她这可是冤枉谢元折了,再怎么样,他还是掌握着手下分寸的,说是轻轻一推那就是轻轻一推。
葡萄酒对她也不是没有影响的,坐在地上倚着石凳上缓了一会儿之后,就自己爬了起来,然后语气深沉的跟白泱叙述感受,“师父,我觉得这段表现尽了有十分力”。
确实是很尽力了,不管过程如何,最后居然跟原主被推倒在地的结果殊途同归了,也是不容易。
白泱以为她这是在求表扬,gān巴巴的夸道,[你做的很好]。
说完想起徒弟每次都会提到的奖励,又加了一句,[明日我就教你辨别更多的药草]。
郁兰陵:“……”,这是奖励吗?
青玉提着食盒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夫人目光空泛的凝望着不知哪一处的模样,她将几碟小菜摆上,“怎么只夫人一人”?
“哦,世子他有些不舒服,我便叫他先回去了”,她的用筷子拨了拨炸的苏脆的花生米,后又放下,让青玉将石桌收拾了。
谢元折回到寝卧后,直接叫人添水沐浴。
等到躺在浴桶中,混沌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思维也不再迟钝的时候,谢元折终于能将整件事的过程梳理一遍。
先是带着‘果汁’过来特地为他庆生,其中的庆生暂且按下不提,单说郁兰陵口中的果汁,真的只是葡萄汁吗?
据他所知,葡萄汁可不会醉人。
乍一看没什么不寻常,可仔细想想,既然带了喝的,怎么就没想到一并带着吃食呢?
此乃其二。
最叫他生疑的是,最后郁兰陵朝他倒过去的动作,让人分不清有意无意。
谢元折抚了抚额头,觉得女子心思真是比书册要难以揣度的多,从浴桶中出来后,用gān净的布巾擦了擦身子。
他回到寝卧,从chuáng头的暗格中取出了那支簪子,不期然想起上次他的亵裤被偷时,郁兰陵也在他的院子里。
是巧合吗?
谢元折将簪子放回去,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
这样的平静他是不愿意打破的,也不希望别人来打破。
郁兰陵没有旁的心思最好。
倘使她当真对他存了不一样的心思,那他……确实不一定能够狠得下心来惩治她。
毕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嫁过来是不是情愿还是两说,要她独自一人守着漫漫长路走下去,未免过于残忍。
谢元折叹了口气,想着今后能远着些,便远着吧!
总好过乱了伦常,陷于泥淖。
第40章 第四十章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想多了,郁兰陵就是跟他走个剧情,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脑补过度,毕竟她的行为处处都透着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