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人来过金陵、来过天上人间。”
贾琏怔了半晌,猛然明白此物之用,放声大笑。良久,指着薛蟠:“你这厮……”乃又笑。
薛蟠摇头晃脑道:“既做了这行,就要做到最好。我知道旧年卫松将军来时不止自己在秦淮河吃酒,还带他儿子去了。不可歧视小孩子,兄长也给卫若兰一张。”
贾琏笑嘻嘻道:“卫将军平素不苟言笑,原来也一般儿是风月场上的人物。”遂仔细将调查问卷收了起来。
次日,薛蟠亲送贾琏到金陵城外十里亭,此时早已四面桂香。他只叮嘱了一句话:“贾宝玉是好人。”
贾琏微笑道:“愚兄知道。愚兄极喜欢他。”纵然地仙府上一小僮,福分也非凡人能比。乃拱手而去。
送走贾琏才刚回到薛府,天上人间的小子已等候多时、喊他快过去。马不停蹄赶到那头,竟是假卫若兰又来了。这回真真应了满面风霜四个字,整张脸上如蒙了层灰似的,偏瞧着还愈发帅气些。不待薛蟠开口,他先两步抢上前哑声问道:“师父上回给了我一颗棋子。”
薛蟠来不及坐,立着点头:“是。”
“不是磨刀石?”
“不是。”薛蟠笃定道,“不是磨刀石。”
“真不是?”
“真不是。”薛蟠道,“若是磨刀石,好歹刀刃上得添点子好钢。”
假卫若兰眼神骤亮,连连点头:“委实如此。”
薛蟠微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假卫若兰霎时意气飞扬,抱拳转身便走,势如疾风。薛蟠在后头高喊“不送”,半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贾琏走后数日,陈可崇使人给薛蟠送来张帖子,请他明晚到自家吃酒赏月,还说一并请了孙溧。薛蟠抬目看墙上的月历——九月十四。遂找小朱再写了两首马屁诗。因恐不足用,又去托卢慧安也帮忙写两首。
卢慧安撇脱拒了:“贫道乃方外之人,不会这个。”
薛蟠暗自吐槽女人小气且娇气,还是男人更能适应环境。然他不敢说出来,因为还有一事求人家。“孙溧中举的文章你瞧过没?帮我批一批。”
卢慧安正色道:“我不过是记性好、熟络典故罢了,正经科举的卷子纵批也未必得当。拿给林大人批去岂不好?横竖还在明晚。”
薛蟠摊手:“林大人若问贫僧批这个作甚,贫僧怎么答?总不能说是薛蝌写的。”
“那你把梁廷瑞请出来。”卢慧安道,“我没这个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薛蟠一想委实有理,遂干脆下了七八张帖子,邀甄瑁等人来自家花园子吃酒,将孙溧混在其中。
因他极少请人吃酒,众人心下好奇,竟都来了。孙溧倒是最后一个,到时甄瑁等人皆已久候。
大家彼此见过,薛蟠拱手道:“今儿小弟偶然起了个念头,写了几个帖儿试试,谁知一招皆到。”
甄瑁先笑道:“你这和尚素来小气,不会平白无故请人吃酒,必有缘故。快些说来我们听!”
薛蟠笑道:“不急,大伙儿先吃酒。”乃命摆上酒来,依次坐定,小厮替众人斟满。薛蟠举杯道,“在座小弟年龄最幼。承蒙诸位兄长赏脸,小弟敬兄长们一杯。”众人皆一饮而尽。
甄瑁最爱酒食之物。此酒才刚入喉便觉与平日所饮不同,忙问:“这是什么酒?”
薛蟠笑道:“味道如何?”
席上一人立时拍案道:“我知道了!薛蟠这厮是让咱们来试新酒的!”
薛蟠抚掌:“真真兄长乃水晶心肝玻璃人儿!”
甄瑁大笑,指着他道:“我说什么来着?这小气和尚哪回平白的请人吃酒。”
薛蟠笑问:“甄兄酒也吃了、底也揭了,究竟可好不好?”
甄瑁扬起脖子道:“才一杯哪有什么好不好的?让你们家奴才快些再倒来我吃。”
薛蟠忙命“给诸位公子添酒。”两个小厮笑嘻嘻捧了酒壶依序满上。众人尝这酒醇香绵长,纷纷夸“好酒!”甄瑁尤其赞道:“我竟不曾吃过这么醇厚的酒。你预备好两坛子我回头抱走。”
薛蟠道:“眼下只得了些样品,当真不能给兄长两坛子,明儿还要拿去请旁人尝呢。”孙溧闻言眼角含笑瞧了他一眼。“既是甄兄爱这个,我这就让他们进货去,过几个月送甄兄十坛子,如何?”
“成交!”甄瑁笑向众人道,“诸位,机会难得。何不每人要他十坛?”
“说的是!”众人纷纷趁火打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