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可能有自己有关,心中有愧,怎能此时抽身离去。
赵飞凤大喜,破涕为笑道:“有你在,我就不怕。”
这话说得情深意重,对于她一个女孩子来说,其实已经是表白的极限。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羞涩难当。
方明义在旁看得泛酸水儿,表妹怎么回事?难道还真看上了这丑八怪不成?刚才自己诚恳剖白,如此情真意切,表妹居然不懂欣赏不屑一顾。韩龙说要留下来,表妹就这般高兴,待遇为何差这么多!
他心中愤愤不平,韩龙也不去理他,只陪着赵飞凤处理镖局杂务,千头万绪要一一厘清。
如今镖局的情况,生意是不能再接,好在有些积蓄,还能维持一阵。然后慢慢招人,再接新业务,便能重新开张。
只是盐帮的赔偿问题,得想办法解决了。
过了三日,盐帮的管事又来催要,韩龙出面接待,冷然道:“你不必担心,那批三十万斤盐,我已经找人安排。盐运司衙门这两天就会给你们下书,让你们去领回。”
那管事一愣,盐帮生意做到全天下,江北地界的盐运司衙门当然能够搞得定,他们若是找找人,这批盐早就该拿回来了,故意拖着不去拿,无非也是借此压迫扬安镖局而已。
反正扬安镖局的总镖头都死了,铁靠山扬州总捕头方独鹤下狱,闹腾不出什么花样,料想他们也找不到关系去将盐拿回来,只能逼着赔偿。
没想到他们镖局中还有能人,居然能够走通关系?
管事一想不可能,冷笑道:“你不要找借口拖延时间,盐运司衙门我们也找过,如今朝廷查缉私盐甚紧,才不肯发还。你是何人?有什么本事将这批盐套出来?”
韩龙心中鄙夷,他才不信盐帮有努力想要把这批盐弄出来。事实上他只不过让何震帮个忙疏通盐运司衙门,漕帮的人过去一说,费了几十两银子请吃了一顿酒肉,便将此事搞定,可见根本没有这管事说的那么难。
他越发认定,盐帮在镖局这件事里也不干净,至少是顺水推舟,想要占个便宜,更是愤恨:“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盐运司衙门查问,这种事又骗不得人!”
管事心惊,看来对方真的事找到了人,没想到赵东虎死了,扬安镖局还有关系,看来上峰交待的逼迫吞并之事是做不到了。好在镖局的镖头、资源这几日陆陆续续都被盐帮收编,任务也算完成了一半,日后运河上的盐运,盐帮不依托漕帮,也能自己走一部分。
他因而冷笑,撂下狠话道:“好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早就听说赵东虎有个得意弟子名号赤面阎罗,今日一见果然不错。只是年轻人不要太嚣张,山水有相逢,日后必有再见之时!”
这事就算这么了结,韩龙知道现在还不能将盐帮得罪太狠,淡淡道:“因为本镖局的责任,产生延误折损,在下自然还会根据江湖规矩惯例奉上,隔几日便送去盐帮分舵。”
这才能有几十两破银子?延误赔偿,本来就没多少,那管事嗤之以鼻,也懒得再应答,拂袖而去。
赵飞凤出来,感念道:“多亏了你,不然盐帮心怀叵测,我们还真不好对付。”
她爹死了之后,虽然强装镇静,但终究是像少了主心骨一样,心里惶惶不安。直到韩龙留下,并且尽力帮忙,将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她才有一丝安心的感觉。只盼韩龙能够一直留在身边,永远都不要走。
韩龙叹气道:“如今我们同舟共济,说这些做什么?盐帮之事已了,我们得合计合计镖局该怎么办。”
漕帮的人情本来就包含保住镖局,处理这三十万斤盐是何震早就准备好要办的事儿,只是这人情消耗之后,日后再找漕帮,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即使是夜罗刹身份,漕帮也只是戒惧,不可能予取予求。
若想要再盐帮压迫下立足,总还得靠自己。韩龙想着镖局之事,又担心还有明刀暗箭,心中沉重。
方明义嫉恨难当,他之前也自告奋勇,想要帮镖局解决此事。可惜他爹入狱之后,人走茶凉,他去找几个叔伯,人家都不过打个哈哈,好一点也不过送上几两银子程仪,让他不算白跑一趟。
这世态炎凉,可算是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