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赤裸裸要将人扣下。何震意料之中,冷笑道:“盐帮如此行事,也不怕江湖上朋友齿冷?扣住一个无足轻重的我,又怎能影响我漕帮决策?我家帮主有命,若是盐帮不能答应我们的条件,今年盐运,就请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韩龙在外听得震惊,要知道漕帮主要做运输,而运盐本身就是一项巨大的生意,盐、漕两帮合作,中间牵扯利益极大,这时候漕帮居然说要停了盐运,这中间究竟出了何等大事?
盐帮为此甚至不顾江湖规矩,把漕帮何震叫来,居然是想要扣人?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郭头领嘿然一笑:“何震,我早知道你会不乐意。不过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八臂飞鲸好大名头,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出了这个门!”
他一拍桌子,旁边裘拳师等人都站了起来,暗中封锁了何震的退路,只有那个白衣女子岿然不动。何震早有准备,将桌子一掀,身形不退反进,竟然是冲着三楼的窗户一撞而出!
他生性精明,又深谙死中求活的道理,知道盐帮在门口必有埋伏,自己想杀出去千难万难。从三楼窗口跃下,虽然危险,但总有逃脱的可能。
盐帮几人确实没防他这一手,眼睁睁看着他冲出窗户,正要追上,就听窗外何震大叫一声:“盐帮不讲江湖道义!英雄救我!”
原来何震穿窗而出,正好撞上了站在飞檐上的韩龙。他还没看清韩龙是谁,但见他一袭黑衣,藏在暗处偷听,想来是盐帮的对头,便发声呼救。
韩龙也颇为意外,他本来并无意介入漕盐二帮的纠纷浑水,只是这一次盐帮的手段确实有些下作,与他侠义的心性不符,这何震又有缘求到他面前,便颔首道:“你放心,我必保你离去。”
何震听他语声沉稳,全无惧怕之意,惊喜之余抬头一看,只见对方戴一副狰狞青铜面具,双目如电,心中一凛,暗想道:原来是他!这次真是侥天之幸,大难不死!
夜罗刹之名,雄于淮扬道上。何震身为漕帮舵主,自然是对其印象深刻,知道这夜罗刹本领高强,手段凶狠,号称扬州第一高手。
原来他与盐帮没关系,还愿意帮自己,这可就得救了!
何震本来有拼死之心,如今得了靠山,这一口气也就泄了,这小仙楼甚高,他低头一看心中胆寒,就没敢往下再跳。
这时候室内之人也都听到了韩龙的话,尽皆变色,裘拳师冷笑道:“原来还有人敢来捣乱,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竟敢夸下这般海口?盐帮之威,敢冒犯者死!”
此刻小仙楼中,有精锐盐丁百人,再加上他们几个高手坐镇,就算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谁有底气敢保何震脱身?
他既然有心投靠盐帮,当然是抢先站出来表明立场,顺便轻轻巧巧拍个马屁。郭头领微笑点头,觉得说得甚为有理。
裘拳师更是得意,挑衅大叫道:“屋外偷听的朋友,你有种便进来,难道还要我们去迎你么?”
楼下也有布置,要是外面两人真是不知死活跳下去,不摔死也就罢了,被百名盐丁一围,还是插翅难逃。他老江湖也不用靠再出手扬名立万,巴不得让别人去拼杀。
韩龙嘿然一笑,伸手一夹,挟着何震飘然而入,站在窗边环视众人,淡淡道:“是我要保下这何震何舵主,怎么你们有意见么?”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有人叫道:“哪里来的狂妄小子,居然敢大言炎炎!待会儿血溅五步,才是你后悔的时候!”
几人鼓噪,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抢着动手,尤其是几个年纪大有见识的,一看到韩龙这青铜面具,都是倒吸一口凉气,默然无言。
刚才叫嚣最凶的裘拳师也变了脸色,干笑结结巴巴道:“原来.原来是您老人家,早知老人家在此,我岂敢造次?”
他惊慌失措,双腿膝盖都不断打着摆子,害怕之极。一路不停向郭头领使着眼色,害怕他有眼不识泰山,惹上了这个煞星。
裘拳师是亲眼见过夜罗刹杀人的。
那是一个江洋大盗偷袭夜罗刹,却见那夜罗刹飞奔前行,迅捷如鬼魅,然后伸手一切,便将那横练功夫登峰造极大盗徒手撕成两半,血肉横飞,场面惨不忍睹。
裘拳师远远看见,吓得屁滚尿流,知道自己再练一辈子功夫也不可能有此境界,再看那尸体的惨状,更是差点连苦胆都呕了出来,从此留下极大阴影。
如今看见这青铜面具,哪里还敢动手,只恨自己刚才出言不逊,生怕这煞星发怒。
韩龙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