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霜脸卜一阵白一阵青,风嬷嬷见她神色不对,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合上嘴。
月晨夕丝毫未觉,领首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云清霜咬了咬唇,低下头。
风嬷嬷目光柔和地握了握她的手,云清霜报以感激的微笑。
隆冬的子夜,街头巷尾已是空无一人。皇宫内也是静谧无声,只隐约似有丝竹声,不知是谁拨动了琴弦。
有两条黑影轻盈的越过宫墙,一前一后,往深处摸去。
此二人身材窈窕,蒙面黑巾下露出的一双美目,明亮若皓月当空,正是云清霜和月晨夕。
云清霜虽几度出人皇宫,仍无法记清所有的方位,也不知道亡国的一国之君会被安置在何处。只听说云静庭被以礼相待,除了限制自由,其余吃穿用度都是以上宾款待。
一队巡夜的禁卫军经过,云清霜和月晨夕掩到假山后,待他们过去后,才重新现出身形。
月晨夕刚要说话,一名离队的禁卫军身影碎不及防地撞人眼帘,云清霜唯恐他会大叫招来旁人,先一步点了他的哑xué。
他手中提着一串锁匙,大概是发现掉了东西又重新折回来,却意外撞上了云、月二人。
月晨夕手按上他的琵琶骨,我有话问你,你若敢大叫,我便挑了你的琵琶骨,让你生不如死。”
那人忙不迭地点头。
云清霜拍开他的xué道,说,北辰国朝渊帝被关在何处?”
那人犹豫着不敢开口。
月晨夕冷笑,神色渐渐僵硬,还想不想活命了?”她缓缓举起手。那人吓得面无人色,我说,我说。他就住在居安官。”
居安宫往哪里走?”
那人眼珠子一转,月晨夕已知其意,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你要是胆敢骗我,我让你全身溃烂而亡。”
不敢,不敢。两位女侠朝北走,一直走到尽头就是居安宫了。”月晨夕点了他的xué道,随手将他往假山后一推,等回来再给你解药。”两人放轻了脚步一路往北走,云清霜忽道:姨母,那是什么毒药?''月晨夕只是笑,我讴他的,补气养血的药丸而已,便宜他了。”云清霜唇角微扬,忍俊不禁。
往北走到尽头,果然见到一座宫殿,稍嫌偏僻了些,不过对于云静庭而言,挣反而是一件好事。
云清霜抬头扫了一眼,姨母,是这里没错。”
月晨夕迫不及待,快步往里走。云清霜往四处仔细探视一番,才跟着进去。月晨夕步子极快,云清霜步人前殿时,她已经没了影。
再往前就是偏殿,云清霜拐过一个弯,忽然停住了脚步。
云静庭和月晨夕一个站在窗前,一个立于门口,四目胶着,痴痴凝望对方。有那么一瞬间,云清霜屏住了呼吸,生怕会惊扰到他们。
不知不觉,月晨夕早已满面泪痕。
云静庭神情恍惚,低声呢喃:我是在做梦吗?”
你不是在做梦,我是晨夕,我来看你了。”
晨夕。”从他唇齿间逸出的低唤如此的轻柔,让人温暖了心怀。
月晨夕眼中有泪意一点一点地渗出,云静庭却深深一笑,晨夕。”云清霜轻手轻脚地退出大殿。此时一轮明月当空高悬,清辉四she,群星璀,闪动耀眼光芒,那样美丽的夜晚应当属于他们。
对尉迟骏的想念从来没有如此qiáng烈过。经历过离别,还有娘亲和姨母的遭遇。让她更深地认识到,两情相悦,长相厮守,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姨母历尽万难才得以与云静庭再见上一面,师父却只能与娘亲的魂魄相依,她,能收获尉迟骏的真情,并最终修成正果,是何等的幸运。
不知过了多久,月晨夕缓步走出,她双目有些红肿,哑声道:霜儿,你爹让你进去。”
云清霜颇有些意外,为何不带他一起走?”说完才意识到这里一名守卫都没有。防卫松懈得令人生疑。
你进去问他吧。”月晨夕静静道。
云清霜依言缓缓步入。
云静庭依旧站在窗前,像是一座石雕,纹丝不动。
云清霜沉默以对。他比两年前苍老了许多,满头华发,两鬓霜白,唯有一双眸子jīng亮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