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水润色,玉佩上配红缨,下坠流苏,一看便知是富家公子哥喜爱佩戴的腰饰。
赵宁儿开口吩咐:“我要让这玉佩的主人遭难。”她顿了顿,补充道,“遭那种并不会死,只是穷困潦倒,一无所有的难。”
这是赵宁儿考量了很久的决定,终归还是爱他多一点,不舍得让他受皮rou之苦。
那怪物静默了许久,在赵宁儿眉头越皱越紧时终于缓慢的抬起了血rou模糊的左手,手下的那只蟾蜍忽然活了似的一跳,跳到了玉佩上,随后又立刻跳回到那血掌之下。
接下来,便又是长久的沉默。一时间,石室里安静得能听到尸油里幽灵的细微哀鸣声。
赵宁儿等了许久等不到那怪物开口,终于带了几分生气的口吻说:“你不就是想吃几张人皮吗?我给你找来便是,我答应了你的就自不会反悔,你何必要在此时拿捏我。”
那怪物始终一动不动,但此刻却开了口:“这玉佩的主人现在就已经在遭难,我什么也做不了。”
赵宁儿一惊:“什么意思?他在遭什么难?”
怪物用古怪的含有咕噜的声音答:“他身边有妖邪作祟,损他精血,不出数日,他自会暴毙身亡。”
“什么?”赵宁儿只觉不可思议,再问下去怪物却怎么也不肯再开口。
将信将疑的爬出地洞,赵宁儿封好洞口,回到屋内吃早餐。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清晨的清新空气伴着鸟鸣和阳光,让大多数人心情不由得好起来。
而此时的赵宁儿却是心事重重的带个丫头出了宅门。
她走得不紧不慢,让人看不出一点有心事的样子,出奇的沉稳就是她平常的模样。
董峻峰等四人在空旷的街边终于等来了早开的食摊店开门做生意。他们用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来买早餐的白米粥和包子。
一连几天没尝过盐味,这顿饭简直是比满汉全席还美味,三个人都有了种终于回到人间的感慨之情。
粱玉妍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自己的大食量,一顿吃了三个素菜大包子,这种食量和这种大吃大喝的模样,是从前的她想都没想过的。
她简直吃出了一种豪迈之感,觉得自己就是那说书人口中的江湖侠女。
陆一堂始终不肯露脸,吃东西也是把脸藏在鹿皮底下吃。
随着晨起出门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几个人便越是成为旁人眼中的奇景。
这可怪不得旁人,这里的人可不是那种见了陌生人就好奇围观的乡巴佬,最近几年山里对外贸易频繁,不时有山外人来此地收山货,尤其以草药生意最好,他们是见惯了外人的。
只是他们几个人的穿着实在是太引人暇想,单看粱玉妍,会让人认为这是个逃婚出来的小新娘,再看他身旁的董峻峰,可以被联想成是跟她一起私奔的小情郎。但是再去看那一身狼狈新郎装的葛云飞,顿时就成了一场热闹,这是新郎也跟着追出来了?可三人这般和睦的坐在一起吃喝,真是太好看了。
陆一堂将一只手从鹿皮底下伸出来,拉了拉董峻峰的衣角。
董峻峰以为他还没吃饱,便拿起一个包子侧回身刚要递给他,却听他说:“去找纸笔来。”
董峻峰不以为然地问:“干什么?写信吗?”
陆一堂急脾气地催促:“先去找来再说。”
董峻峰吩咐一旁的葛云飞:“你去找纸笔来。”
葛云飞喝着粥,头都不抬地回道:“我不去。”
陆一堂接话:“我写票据,你们好拿着去取钱,快,被她发现我逃了,你们就拿不到钱了。”
葛云飞一听这话,二话不说的立刻起身去找纸笔。
不知是偷的还是抢的,没一会儿葛云飞就拿着纸笔回来了。
陆一堂接过纸笔快速写了一气,最后向他们交代:“这刘掌柜为人狡黠,你们去了,态度要强横一些,就说是陆一堂欠了你们的钱不还,写了张单子让来找他要。”
葛董二人一听就明白了,这种活儿不让葛云飞去干简直是屈才了。
梁玉妍一直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塞进地缝里,她被自己的狼狈形象羞的连个大气都不敢出,这时候要是遇到个同窗旧友熟人之类,她一定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梁玉妍。
董葛二人按照陆一堂说的地址去要钱,玉妍和一个破木板上被鹿皮盖着的陆一堂待在早食摊边上等着。
玉妍见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就更不想到处瞧,百无聊赖的想找个人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