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剑柄。
“隋钦!你再三忤逆本王,忤逆陛下,如今难道想违抗圣旨吗?”衡王的呕哑声音陡然升高,他取出袖中的圣旨,直直扔在了隋钦的盔甲上。
顾和徵双手皆被扣住,此时却是十分悠闲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隋钦伸手接住砸在他盔甲上又弹落的圣旨,抬剑一挥,一道圣旨便变为了两道。
“衡王殿下。”隋钦提剑又上前一步,逼得衡王后退,“既然铁钎出现在了太子少师的桌案上,他自然便有嫌疑。可若说证据确凿,似乎有些太早了。先将此人押入刑部大牢,三司会审后才能定罪。”
“隋钦,你疯了?”衡王怒极,拽着隋钦的衣领贴近他低声道:“他是前朝皇裔,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隋钦收起剑,冷笑一声:“卫朝律法中,并没有写姓顾便是死罪。来人!将此人押入刑部!”
虎贲军动作迅速,很快将顾和徵押出了府,衡王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对身后属官阴冷道:“拟一道圣旨,平江侯隋钦,忤逆君上,抗旨不尊,即日去戍守玉门。”
说罢拍了拍隋钦的肩膀,衡王笑道:“隋将军,本王替陛下拟过许多道圣旨,唯有这一道,最为满意。”
隋钦也笑了笑,摘下头盔递到属官手中,又傲倨的行礼:“末将,欣然领命。”
碧泉血
萧宛踏上了碧泉行宫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了。
碧泉行宫修在半山腰,不远处便是飞瀑激起的水雾,在夕阳下泛着虹光,映衬着整座宫殿犹如空中仙宫一般。
宫内亦是流水迢迢,宫殿依山,错落有致。柔嘉所住的寝宫景致最好,从亭台中向下看去,便可看到绿意倥偬的花园,皇帝常常在那里练习箭技。
娇嫩柔美的长公主身着一身蜜色宫装,精致的如同画中轻巧的美人,只可惜当萧宛拜在她身前,便夺走了她身上所有的夺目。
柔嘉似乎不以为意,笑盈盈地将眼前的羸弱美人搀扶起来,“萧姐姐,你可算到了。上一次虽然有些贸然,可是我竟意外觉得和你十分聊得来呢……”
柔嘉说着,声音却渐渐弱下来,她看到眼前女子不复自己那日在贺府见到的对她浅笑,面上如同严han冰霜,终年不化。
“萧姐姐?”
听到眼前少女的呼唤,萧宛这才回过神来,换上得体笑容,道:“多谢殿下的盛情邀请。上次确实还未曾和殿下聊到畅怀,这次可以继续了。”
“是啊,是啊!”柔嘉听到她如此说,也有了些亲近的勇气,上前拽着她的袖口,近乎撒娇的问道:“姐姐,再给我讲你和贺大人的事好不好?”
萧宛眸色一黯,低声道:“殿下真的要听么?”
柔嘉道:“当然了,啊对了,这次陛下还召了姐姐的胞弟萧棠来行宫伴驾,不知道姐姐是否想见他?柔嘉可以帮你们安排。”
“真的么?因着夫君和镇国公水火不容,我与弟弟确实很久未曾见面了。”萧宛用袖子轻轻擦拭微微湿润的眼角,“弟弟是我留在京都中,最后的牵挂了。”
“阿宛姐姐,放心,交给我。”柔嘉的笑容中带着自信。
“那么我便将我和夫君的故事也交付给公主了。”萧宛狡黠一笑,语气一变,声音中戴上了魅惑,“可是我有两个不同的故事,不知道公主想要听哪一个呢?”
“什么?”柔嘉不解,皱眉坚定道,“我都要听!”
日落时的橘色天空下,她们对坐在一条小瀑布水帘之下的窗边。柔嘉永远记得那一日,水声泠泠之中,她从这个水雾中似真似幻的女人口中,听到的那两个似真似幻的故事。
“熙宁元年的时候,福王世子刚刚登基,先父离世不久,我曾经是皇后的人选。
可是那时的我,身中奇毒,本就身体孱弱,又在光禄卿府的一场寿宴上不小心淋了雨。那天大雨倾盆,我的han毒被冷雨激起,终于从多年的病弱化作了即将致命的症候。
那时的太傅府已经不再是京都中炙手可热的权力中心,只靠我的兄长萧显勉力支撑。兄长不忍见我日渐枯槁,京都中的御医对我的病都束手无策,他只得昭告天下,要将我嫁给治愈我的那个人。
顾和徵便是那个时候出现在太傅府中的。他伪造了自己的身份,潜入京都,恰巧的赶上了这个时机。他和那些在太傅府门前挤破头的各路神医不同,他总是温和的笑着,不慌不忙的,谈笑间便已诊治完毕。
后来等到我痊愈之后,李岫娶了温皇后,还纳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