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遂不再说。
聂阁老换了衣裳,坐下喝了杯茶才道,“听说老二今日宴客自己却喝多了?”
老夫人笑着辩白,“没有多喝,只是秦家小四说了几句不中听的,非说他的荔园里头藏着美人,惹得咱们小二变色,两人斗了几句嘴,老大借口老二喝多将他打发到我这里来了。”
“哦,人呢?歇在碧纱橱里了?”聂阁老说着放下茶杯就往里头走去。
老夫人忙道,“哪里能够啊,他都多大了。再窝在我怀里倒要叫人笑话。”
聂阁老笑,“你这话不对,就是他七老八十,你也还是他母亲,我也还是他父亲!”语气中可见对聂墨的喜爱。
聂阁老年初斗倒了俞尚书,可以说最近半年心情都比较好。
知道聂墨没睡着碧纱橱也没说什么,又听大儿子安排着替聂墨招待客人,也点了点头。
老夫人今日听了儿子抱怨,自觉心软,“秦家这一辈的几个孩子……”
聂阁老笑道,“可是老二说了什么?你我也是父母之命,我们现在不是也还好好的?”
老夫人遂不再说,出嫁从夫这一条她是贯彻的比较彻底,可是她这不是担心二儿媳妇没这个觉悟么,但这话不能跟老爷说,说了,老爷肯定也要说慢慢教……
若是秦羽灵能够出嫁从夫,那么她这个做婆婆的敢肯定,聂墨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聂阁老拉了老妻的手,“走,咱们也给母亲请安去。”
荔园的几句吵嚷果然也传到了太夫人的耳朵里头。
聂阁老前脚进门,后头的一个给老夫人打帘子的丫头迅速的冲程嬷嬷挤了挤眼睛,两个人凑在一起说了几句话,程嬷嬷才匆匆的随着老夫人进去。
除了太夫人,这个家里就属聂阁老最大,因此程嬷嬷进去的时候,众人都在给聂阁老请安。
程嬷嬷俯身对老夫人低语了几个字。
老夫人微微点头。
太夫人在上头看见了,旁边二房的二老夫人笑道,“大嫂定然是打发嬷嬷去看二爷。”
老夫人忙起身对太夫人解释,“他酒量浅了些,最近又一心读书,本是打发他睡下的,唯恐他带着酒意看书,再让程嬷嬷过去看看。”
太夫人点头,“你做的很对。咱们府里今年他们兄弟几个都参加秋闱,吩咐下去,这是日子丫头婆子们都不许生事,若是一经发现,扰乱了爷们读书的大事,可休怪不念主仆的情分。”
太夫人一说话,众人都起立应了。
聂阁老坐在太夫人下首,“母亲疼爱的过了,读书都在平常的功夫里头,不在这一日半日的。”
太夫人不依,“一日半日也是功夫。”
这次聂五爷、聂六爷也都参加秋闱,三老夫人早拘束了他们,直接住到了外书房里头念书,相比之下聂墨倒是算个散漫的。三老夫人便特别同意太夫人的话,闻言点了点头。
程嬷嬷这才悄悄的出去了。
说来也巧。
程嬷嬷到了门口,正听着里头如云娇声的训斥怎生,“妹妹好生勤快,姐姐的活计都让妹妹做了!妹妹若是还有功夫,明日把姐姐的衣裳也洗了吧。”
程嬷嬷听的皱眉,却没有立即进去。
怎生刚从聂墨屋里出来,被迫睡地板心情已经很不好了,又听见如云在这里说酸话,立即回嘴道,“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可是一连来了三个,敢问那时候姐姐在哪里?”
怎生今日一整天这心啊七上八下的,一直处在惶恐不安中,别看聂墨心情好,可她的心情不好啊!
聂墨嘱咐了她出来抱被子,还要受如云的酸话,怎生也恼怒着呢,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今儿就吓唬吓唬如云!
当然她也不是乱说,而是有的放矢。老夫人院子来人的时候,如云确实不在。可人家点名道姓说的是她也是事实,但这个就不必告诉如云啦,哈哈!
看着如云脸色瞬间白了,怎生心情大好,叫你欺负我,叫你主子欺负我!我欺负不了你主子,还欺负不了你?!
吓唬了如云,怎生心情大好!
颇有一种我打不过家长,我欺负你小孩的感觉。
她这种战斗力连战五渣都算不上的人,当然不会觉得胜之不武,相反的,她还觉得自己扬眉吐气、大获全胜呢!
怎生傲娇的仰着脸雄纠纠气昂昂的从如云身旁走过。
啥?撞人家肩膀?
哼,说实话,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