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听闻府上之事,特意派在下前来告知,”无名恭敬有礼地说道,“子骞大人已将绾绾公主从狼族手中救下,只是眼下伤势严重,就留在了家师药炉医治。”
无名话及绾绾,耶律清激动万分。
“这便好了、这便好了。”
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一旁面色沉稳的关哥。
鹰沓回来之后,简单描述了绾绾的情况。所有的人都认为绾绾此次凶多吉少了。没有想到,绾绾竟然大难不死。
白音不声不响地,暗自用余光观察着,却不见关哥有甚特别的反应,心下也是一时疑惑。
而殿中另外一人,也就是布和,见耶律清听闻绾绾的事情之后,这般激动关切,再见阿美突然面无血色、黯然愁伤,当然是忍无可忍。
“耶律清,”布和这一次直呼其名,看来是怒无可怒了,“老夫早闻妖孽乱世,近日又是祸起狼族,怎生你还将这般祸根留在王府之中,罔顾众人安危呢?!”
布和的话有理有据,绾绾确实与狼族有不可忽视的渊源,虽然绾绾与狼族此次自己无关,可是说来又有谁相信呢?耶律清一时理屈,也是哑口无言。
无名站在殿中,没想到听闻一个外人,竟也如此针对绾绾,也是攥紧了拳头。无名早就想到绾绾在耶律家的日子不好过,却没有想到,就连一个外人,对绾绾都是这般的容不下。
“依老夫看来,既是伤重,又何必在劳民伤财,这样的妖孽,还是早些死了才叫人安心。”布和说着,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耶律清隐忍着一言不发,在布和看来,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要挟起了作用,得意忘形也是有的。既然耶律清还是看重与“金鹰”之间的关系,那何不加大筹码,为阿美扫清绊脚石呢?
做人要为自己留有余地的,就说布和是个长辈,可是倚老卖老总是不好的,更何况是如此轻贱人命的话呢?
“布和大王此言差矣,”耶律清不再称呼布和为岳丈,也是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我耶律家的血脉,自是有我耶律家做主,布和大王何故说出此等灭绝人性的话来呢?”
耶律清原本已经是一退再退,为着布和的面子,豁免了阿美。如今布和得寸进尺,言语之间,竟然想要制绾绾于死地,又叫耶律清如何轻易妥协呢?
“大王息怒,阿爹只是心系‘腾狼’部落的兴衰,全无蔑视人命之意啊。”
阿美见耶律清就要发作,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赶紧谢罪。
布和见自己的女儿如此卑躬屈膝的,哪里人受得了,刚欲发作,就又被鹰沓拦了下来。
“姑姑所言极是,”鹰沓替布和解围到,“阿爷也是关心则乱,还望耶律大王海涵。”
鹰沓是个审时识度的。布和没有儿子,鹰沓便是布和为自己栽培的继承人。鹰沓考虑的也在理,这里毕竟是耶律清的地盘,布和太过分的话,怕是没命回去了。
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也算是布和自作自受,自讨没趣儿了。
白音是个女人家,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笑脸迎人地说着午饭已经布置好,引着大家去偏殿用膳。
布和面子上受了损,哪里还有颜面在耶律家吃什么饭,于是也就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了。
“阿爹。”
阿美刚欲上前劝阻,见着耶律清冷冰冰的面色,也只好作罢了。
“无名也留下一起用膳吧。”
耶律清见布和离开,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多谢大王美意,”无名向耶律清行了一个礼,“只是家师另有吩咐,恕在下唐突了。”
无名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就是盼着能赶紧完成师命,赶紧回药炉去。
耶律清也不坚持,现在耶律家上上下下乱成这样,绾绾又身受重伤。如今将绾绾放在墨渊那里,也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那就劳烦墨渊多多照顾绾绾了。”
每当提及绾绾啊,耶律清眼中就是化不开的浓情。
“自当不辱使命。”
“关哥,去送送无名。”
耶律清说完,就疾步走开了。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耶律清去处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耶律清总是要给族人一个交代的。
“大王,吃了饭再走吧。”
为着这件事情,耶律清已经不眠不休地操持了整整一夜了,白音为耶律清精心布置了午膳,只是希望耶律清吃上一口,看来也不能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