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散漫倚柱,正起身来,看着那少年恭敬有礼地与他兄长道别,退出殿门外转过身,侍从迎上来搭上一幅玉白披风,他似乎低声道了谢。
我深吸一口气,这一大一小两支秀竹,竟然都是熟脸。
小的,长得与伏羲学宫时萧少卿别无二样。
大的,不就是那晚我在咸阳城外遇见,长得像尉缭乱的路人男吗!
“大王,您该去批阅奏章了。”侍从小声提醒道。
我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臂,准备跟赵政去御书房,伺机给他施个昏睡诀。
然而与那少年擦肩而过时,他停下脚步,低声道了句:“咸阳宫不是你这小蛟龙该来之处。”
我一愣,他竟然看得见我吗?看了那少年一眼,眉目间有着与年龄不太符的思虑神色。
侍从很惊讶,小心道:“成峤公子,您在说话吗?”
他目光平视着前方,淡淡道:“啊,是啊,今日天气不错。”说完,便又朝前走去,没有看我。
我回过头,只见那赵政还立在原处,看着成峤离去的背影,神情毫无波澜,我却觉得他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追魄之术会将我带到我遗失魂魄最近的地方,却无法探知其具体位置,这两个看起来是熟人的人,真的就是他们本人吗?
我略微犹豫,还是先跟着秦王去了。
他批阅奏章时,侍从皆在外头候着,大殿空荡荡的,就他一人在案前认真批阅。
连这批阅奏章时喜欢绝对安静环境的习惯,也同尉缭一样。
我飘到他身后,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处理公务,试探性地唤了声:“尉缭?”
他神色依旧,随手将批完的一卷竹简放在他之前阅毕码地整整齐齐的竹简堆上。
也是个极爱规整的人。
“老哥。”我又喊了声,他依旧听不见。
“听不见,也看不见我,若你真是尉缭,竟然不比萧少卿,那也很是奇怪了。”
不知为何,再次见到这个人,我不再像当初醒来时那般担心尉缭了,他的情况应该没那么坏。
昏睡诀不能在隐身状态下施出,因此我现形并迅速抬起手,正要施法,他蓦地反手伸过来捉住我的手,将我肩膀扣住往下一带,我俩便换了个方位,我在下,他在上,手肘抵着我的脖子。
“你是何人,胆敢行刺孤王。”他轻松将我压制住,书案的边缘硌地我腰疼。
“我,我行刺你做什么,放手啊咳咳。”我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不争气地被一个凡人制住,十分窘迫。
“是你?”他似乎也认出了我。
“对,是我,我才没想行刺你,误会一场,赵政你放开我。”
他真的放开了我,露出一个笑:“姑娘你此前要寻的人,便是孤王么?”。
这样就放松警惕!他就不怕我真的是刺客?我看过话本里有一出叫做美人计的。
幸而我是魔尊栩零,对行刺凡人的事情不感兴趣。
当然这个凡人看起来也很不凡,我不能给他错误暗示,当下正色道:“我要找的人,一个叫尉缭,一个叫溯光。溯光我已经找到了,若是秦王你知道尉缭的下落,本姑娘定有重赏。”我洞府里的夜明珠金沙奇珍异宝你随意挑选。
他那张俊脸上的笑容一僵:“孤不知,原来姑娘来见孤,竟是为寻他人。”
“非也。”我摇摇头:“我是想请你放人。你秦国国力强盛,为何还要强留别国质子?你若要做有本事的皇帝,就该允他们归国,逐鹿九州。”
我对他璨然一笑:“你把那些孩子都放了吧!”
“胡闹。”嬴政两道剑眉轻蹙“我看你是为那燕国质子而来。”
看来溯光已经将请归的折子递了。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也没指望你会放人,再见!”我笑着转过身去。
我转身,一柄han光凛凛的剑横在我身前:“你当这咸阳宫是何处,由地你来去自如?”
“你都是做王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我转过身,有些无奈道:“一言不合便砍人,我对此很是无语。你知道你真实身份吗?知道我是谁吗?你是魔界君王,是我老哥,你从前待我特别好,今次竟要刀兵相见?”
“无稽之谈。”他神色阴晴不定,却似乎因我这番话怔住,半晌,道出这几个字。
“老哥,你头发上有个东西,好像是羽毛?要不我替你摘下来?”
他大概从未见过如此脸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