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还是要说：“兄弟，这是孕妇，你先……”

话没说完，李峰却听懂了，但是他不打算放手。

以他的身手，躲过这两个有所顾忌的警察还是没有问题的，他动作迅速，直接两个巴掌甩在那女人脸上。

李峰并没有收敛力道，女人被他打的险些倒在地上，幸亏警察及时扶住了她。

贝琳琳脸庞立刻肿了起来，像是充了血的馒头。

那边，徐睿鸣带着几个人赶到，看到被警察控制着的贝琳琳时，他愣了一瞬，骂了句疯子，转向李峰：“灵灵怎么样了？”

李峰没回答，猜到这事与徐睿鸣有关，也没忍着力道，直接一拳揍下去，徐睿鸣嘴角出了血，被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倒在地上。

李峰心里着急，抢救室门上的“手术中”三个字让他神经紧绷，一刻都没办法懈怠。

他只求江之灵能平安无恙，至于别的，他都不在乎。

李峰低头，双手抱着自己的后脑勺，觉得浑身无力，蹲在那里，眼泪根本没办法控制，逐渐模糊了视线。

是他不好，不该惹江之灵生气，那样的话，他们就不会吵架分手，她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就不会要求下车，也就不会出意外。

都是他不好。

李峰蹲在地上，忍住要溢出口腔的抽泣，他只觉得嗓子里堵着一团什么东西，带着血腥的味道，在他胃里翻滚。

跟着徐睿鸣一起来的几个人，可能是他的家人，有个女人跑到警察旁边，看着贝琳琳脸上的红肿心疼的不行，边伸手想要看看贝琳琳的情况，边在嘴里念叨：“哎呦这可怎么办？琳琳你痛不痛？警察同志，能不能让她去看看医生处理一下啊，这可怎么办啊？”

两名警员互相看看彼此，受害者还在里面生死未卜，加害人的家属却这样，真是……

他们恪尽职守的看着贝琳琳，没有理会女人的话。

那女人看警察不理她，又念叨了几句，转身跑去徐睿鸣那里，帮他擦着嘴角的鲜血：“睿鸣，那你先去看看医生啊，这都出血了，妈妈看看。”

徐睿鸣打开女人的手，满脸不耐烦，他更担心的是江之灵的安危。

李峰蹲在那里，只觉得脑袋要炸裂，刚刚似乎有人说了句“妈妈看看”？声音与那个女人何其相似？

他蹲在地上，慢慢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他的眼睛却告诉他，他没看错。

那个在徐睿鸣身边嘘han问暖的女人，与二十年前抱着他躲在家里茶几后面的女人何其相似，只是岁月并没给她优待，她已经苍老了许多。

这怎么可能？

这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江之灵以外的，另一个，他可以看清对方脸的女人，不是她，还能有谁？

李峰看着和徐睿鸣站在一起的人，只觉得嘲讽。

旁边一个年轻的少年，模样与女人有五分相似，语气也并不好：“妈，他们是在杀人，你在干嘛，担心杀人犯的安危？”

女人斥责他：“徐瑞谦你好好说话，”她看了眼不远处的警察，仍然在打算粉饰太平，“琳琳是你哥的未婚妻，还怀着你哥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去杀人，一定是弄错了，警察还没断案呢，你瞎说什么！？”

少年看了女人一眼，气得转身离开。

李峰起身，就在三米之外的地方，直视着那个女人。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二十年后，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见到她，过去的一切，都像是慢镜头一样，从他眼前飘过。

古老的弄堂，嗜酒嗜赌的父亲，哭泣的母亲，父亲手里挥舞着皮鞭，抽打在他们的身上，妈妈抱着他，哭的声嘶力竭。

身上的一道道血痕，渗出鲜红的血液，染湿了母亲刚买的围裙。

然后是江之灵早上站在蛋糕店的柜台旁，跟他说要吃“北海道蛋糕”，她满心欢喜的捧着蛋糕盒子，却在过马路的瞬间，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飞。

接着是他后脖子那里被冰凉的器物砸中，醒来之后却只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父亲，和自己手里沾着鲜血的刀。

母亲从此人间蒸发，父亲也从医院凭空消失，他被送到派出所，编号1088，带着杀人犯的罪名苟且偷生，他拼命打架，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要做到最强，才不会被嘲讽。

江之灵揪着他的喉结，让他亲亲她，他刚刚想要弯腰，怀里却空空如也。

福利院里的几个小姑娘拿着各种动物的死尸往他床头放，带着所有的人孤立他，他